“你骗我。”谢恒临快要哭出来般说着,忽地想起了什么提高声音道:
“当日我在扬州城外遇到埋伏,你怎么会去的那么及时,那些刺客里还有两个是你城中守卫。这事你又要怎么解释?”
“我城中守卫?”江逾白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我回楚州之后,确实有人禀报说有两个刚来的新卫兵失踪了。我以为他们受不了苦当了逃兵,还让人在城中张贴告示捉拿归案。原来霜儿是因为这个疏远我的。”
江逾白无奈笑了笑。真是造化弄人。要不是这个误会,霜儿大概也不会纳妃吧。
“还有,不管霜儿信不信,那天我真的只是想念你,想远远再看你一眼。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巧。”
想起那时身中两箭,胳膊上还被砍了一刀,疼得半条命都要没了,却被霜儿怀疑是苦肉计。江逾白有苦难言,叹了口气。
谢恒临手中的剑滑落在地,没站稳似的退后两步。
江逾白顾不上脖子上的血,看他垂着眼,心疼地上前抱住他。
霜儿额头靠在他胸脯上,无声地掉着眼泪。
江逾白一手把他圈在自己怀里,一手摸着他头发,吻在他头发上。
“别怕,有我在。我们一起查出来背后那个人是谁,好不好?”
谢恒临听了这话突然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一样,眼里泪水却掉个不停。
“为什么我总是相信你说的话?一次又一次被你骗得团团转?”
“所有对你不利的事都是巧合,江逾白,天底下的巧合怎么这么多?”
江逾白愣住了,分明是近在咫尺的人,一瞬间像是相隔万里。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江逾白说完这句,喉结动了动,说不下去了。
“算我求你了,阿白……”谢恒临脸上还挂着眼泪,忽然抬手搂住他的腰身,主动贴近他。
“放过我父皇,这皇位你要我给你就是。求求你……父皇若是不在了,母后也活不下去,阿白看着我长大,忍心看着我父母双亡吗?”
江逾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知道吗?前些日子在病榻上,父皇告诉我,其实他知道我们的事。他明明知道还让你留在京城,是因为他觉得我娶那位侧妃并不高兴,我心思在你身上,他想让我有机会和你重修于好。他还说,天底下没有父亲希望孩子天天闷闷不乐。”
谢恒临一双大而漂亮的眼睛里此时满是泪水,仰头带着乞求看着他。江逾白心都要碎了。
“我知道他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他有愧对百姓,愧对很多人的地方。可是他,可是他是我父亲啊……他待我比这世上任何人待我都好。”
“霜儿。不是我。”江逾白再一次说。
“你真的,不肯放过他吗?”谢恒临愣愣问。
江逾白百口莫辩。
“那这样,这样,你杀了我。我替父皇去死。”谢恒临慌慌张张说着,蹲下去把剑捡起来塞进他手里。
江逾白攥紧了拳头不接,那剑掉到地上,谢恒临捡起来还要往他手里塞,急得又掉起眼泪来,被他自己用袖子胡乱擦着。
“我不想要皇位,也不想要你父皇和你的命。霜儿,你听我说霜儿,江逾白上辈子和这辈子,从喜欢你那一刻开始,心里就只有你。别的什么都不要。”江逾白一手按住他往自己手里塞剑的手,一手去帮他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骗我很有趣吗?江逾白你不想要皇位,那当年又为何给我下毒?”谢恒临避开他的手,眼神疲惫。
江逾白嘴唇动了动,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大殿内安静得让人呼吸都不敢大声。
“之前每一次你害我,我都一再没有追究。可你现在对我父皇下手,叫我怎么放过你?”
谢恒临拖着袖子,失魂落魄一步一步走向紧闭的殿门,好像用尽了所以力气。
他理了下衣裳,扶好发冠,推开门道:“来人啊!把江大人关进大牢!等候发落!”
看着侍卫们把江逾白押走,谢恒临让人拿了热水,洗干净了脸,带着人往宫外走。
“殿下……太晚了,今夜就留在宫中吧。”身边暗卫说。
“不远。本宫回去看看溶月,这几日忙得都没顾得上她。”谢恒临喃喃说着,脚下没停一直往前走。
“现在这么晚,娘娘应该也睡了。”暗卫又说。
“是啊。这么晚了。”谢恒临站定,发现今夜月光皎洁,地上能看到人的影子,很像在楚州时那个和江逾白一起在屋顶吃东西的夜晚。
“殿下?”见他站了许久,暗卫出声提醒。
“就在宫里住吧。”谢恒临闭上眼,让自己不要再想江逾白了。
可晚上好不容易总算睡着,又被暗卫的敲门声吵醒了。
“殿下,撷芳殿着火了。”暗卫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谢恒临还以为在梦中,愣了一会儿才忙下了床榻叫人来伺候更衣。
好在撷芳殿着火只有一个值夜的宫女被烧伤了,其他没有伤亡。
三皇子谢敬疏有些狼狈地披衣服在一旁看着太监侍卫们救火,见谢恒临来行了个礼,站在他旁边一起望着已经快熄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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