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莫则因为胳膊被掀开而微微皱眉,不清不楚地嘟囔了几句,随即发出轻微的鼾声。
与此同时,震颤变得更加明显。
“地震?”奥利弗在愈发清晰的地裂声中大声询问。
“不知道!”安吼了回去,“这里不该有地震——我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灰鹦鹉突然用法术劈开藤条,丝毫不见刚刚一蹶不振的状态,它绕着他们飞了圈,激动地扑闪着翅膀。“终于——”它尖叫,“同类的气息,是同类的气息——哎哟!”
身边有三个活物扯着嗓子吵闹,就算是死人也要被吵醒了。尼莫昏昏沉沉地爬起来,有些愣神地望着那只在空中疯狂得瑟的鸟。
“什么情况?”他小声问道。
尼莫的大脑还泡在刚睡醒的混沌状态里,头发也没来得及整理,稍长的头发正散乱地搭在肩膀上,蹭得他脖子发痒。他几乎要认定自己在做梦,这一切都是个荒唐又漫长的梦境——从地理位置来看,诺埃这片地方压根不会有什么地震,这绝对不是现实。
奥利弗眼看这个人又要躺下,赶忙上去顺着领子把他揪起来。
“……你干嘛?”尼莫有点不满。
“现在可不是睡午觉的时候。”安四下打量着,“感谢他吧,换我就直接上脚了。”
“它来了!”灰鹦鹉还在干嚎,仿佛要过来的是它的暗恋对象。“它来了——!”
尼莫揉揉眼,被嚎得清醒了不少。他们没有困惑太久,很快震动的元凶出现了——一道猩红的气柱从蠕虫附近喷出,它的顶端并没有像普通气体那般自然散开,而是章鱼触手似的分头扑向地面。震动正随着气柱的喷出而逐渐变得和缓,可这并没有让他们安心多少。
“那是什么?”尼莫瞪着气柱,有一道毫无疑问正朝他们的方向扑过来。
“潘多拉忒尔,深渊的美人。”鹦鹉不怎么悦耳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向往。“她们跳起舞来那样子……啧啧。”
其余三人完全无法理解也不打算理解它的审美,他们连那东西的胳膊腿都分不清。
“它会做什么?”安警惕地盯着那道气柱。
“我怎么知道!”鹦鹉鸟眼瞪得圆圆的,“不是所有上级恶魔都认识彼此的,你会知道街上迎面走来的漂亮姑娘想干什么吗?”
“但我至少能看懂她的表情。”安咬着牙回敬。
他们可不在乎它是不是鹦鹉的梦中情人,在场的人类们有更重要的东西去关心——尽管谁都不想相信,但鹦鹉确实明确地表达了一个意思。
正要袭来的东西是个上级恶魔。
“好吧,她看起来不太高兴。”鹦鹉小声说,“准是你们这些人类惹她不开心了。”
“我在书里看到过,上级恶魔的本体应该无法离开深渊才对——”尼莫皱起眉,努力回忆那本神职人员的自传,试图回忆更多细节。
“是啊,换个你们能听懂的比方——那顶多是她的一条胳膊。”鹦鹉说道,“多么遗憾……”
尼莫可一点都不觉得遗憾。他转过头打算问问安下一步的计划,却发现剩余两人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得可怕。
“你们没事吧?”他把原来的问题咽了回去,换成另一个。
“你没有感觉到吗?”奥利弗换了个站姿,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稳。“……压迫感。”
安的情况看起来比奥利弗稍微好些,她沉默地点头附和。
尼莫闭上眼用力感受了下,“没有。”他有些挫败地摇摇头,看向奥利弗。“很难受吗?要不要我扶你下——”
奥利弗微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站稳。安则深深地看了尼莫一眼。
“我听说过一次。”她哑着嗓子说道,“我一直以为那是假的……但是……”
“之前喝酒的时候听佣兵们提过,某届黑章测试里混进了恶魔术士,他吓退了西摩尔蠕虫……但那是将近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吓退?”
“是,我也很好奇,恶魔术士可不是爱好和平的类型。所以我问了。得到的结果只有一句话——黑章这套东西算是各国用来维持稳定的手段,它们不会允许太过强大又富有攻击性的黑章存在。”
“可解决方法不是有很多吗?比如不给那人黑章,或者等他成为黑章后再取消……”尼莫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俩不愧是同乡,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理想主义傻瓜。”安无力地咧咧嘴,“夜长梦多,上头那些家伙们比谁都清楚。西摩尔蠕虫被称为黑章天花板,可能指的不仅仅是它的实力……或许我们根本就不该反抗它。”
“你想得可真多。”鹦鹉不屑地插嘴道,“那虫子健康得很,那种伤势跟你们被小刀割破手指没什么区别——妈的,我讨厌这种为了让你们听懂疯狂比喻的说话方式,我要变成该死的诗人了——总之,它的魔力充沛到够它濒死回复个三四次,口感特别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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