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混血小美人受Vs武力值爆表老流氓攻
架空魏晋,1V1攻宠受,HE,正剧略慢热。
攻:曹二爷;受:柘析白马
异于常人的雪白皮肤,是羯族人的特质。
他们不同于寻常胡人与汉人,不见容于胡汉
向来被两族视作奴隶畜生
无须询问名姓,全唤作“白雪奴”。
魏蜀吴三国纷争落幕,周武帝原初二十年
只想混口饱饭吃的白雪奴柘析白马逃出匈奴大营
因缘际会千里辗转,流落至洛京青山如是楼。
背负血海深仇,却如漂泊浮萍,幸而遇到一人至qíng至xing
不拘世俗礼法,与他共赴刀山火海,白首不离。
大概是个攻受一言不合就唱歌跳舞,只想吃口饱饭报个仇
不小心谈着恋爱把朝廷搞垮了,再不小心打了天下的简单爱qíng故事。
参考资料《晋书》《资治通鉴》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qíng有独钟 复仇nüè渣
主角:柘析白马,二爷 ┃ 配角:周望舒,孟殊时,檀青,梁允,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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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卷 玉门雪
第1章 雪奴
永初元年七月初五,天山脚下,北匈奴右贤王营地。
新月天边高悬,银辉破开昏沉暮色,照亮山脚下牧人们的帐篷,圆顶白帐似是一地孕育着珍珠的贝壳,沉睡于沙漠中的绿洲。
橘红色的火把点点如豆,高鼻阔目的美人穿行而来,匆忙聚作一团。关外入夜清凉 ,她们却穿着单薄的红裙,各自怀中抱着一枚盘鼓,站定后将之置于地面。
无边艳丽,夹杂着塞外薄如暮烟的苍凉。
舞姬脱靴摘袜,赤足站在鼓盘上,随着乐声高纵轻蹑、浮腾累跪,以双足激发出阵阵鼓声。
鼓声洪壮,时而如奔腾汪洋,时而如缠缓清溪,仿佛不远处正有千军万马借着茫茫夜色急奔而来。
“大庆在即,还跳得如此凌乱!”乐舞班的孙掌事手中拿着一截皮鞭,双目锐利如同鹰犬,“一堆贱骨头!右贤王若是怪罪下来,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这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目光在跃动的美人间逡巡,见彤云般的人群向四周散开,露出中央一名持剑的少年舞者,男人的视线便再移不开。
少年身长六尺余,腰肢纤细,头戴小圆帽,帽檐紧贴两根七彩雉jī尾,手腕脚踝各戴一圈细碎铜铃,右手紧握一把亮银宝剑。
他身穿明huáng底色的绫罗彩袖舞衣,就像是赤红花心中,那根带着晶粉的huáng蕊。
地面上,七盘一鼓分作两列铺开。
少年旋身飞舞,动作gān净利落,彩袖翻动,剑舞飞扬。激扬鼓点中,剑光碎雪惊空,赤露的双足仿佛刚从空中飘落的冰雪。
鼓声骤停,少年从盘鼓上一跃而下,回首顾盼间冠带飞扬,清澈的眼神穿过世间的风霜雨雪,直直看到人的心底里去 。
偏在此时,那jīng灵般的少年腹内一阵空鸣,qiáng撑许久的双腿在触地的瞬间一软,生生摔了一个狗啃泥。
他是饿得两腿发软,脸先朝地摔了个狗啃泥。冠带滚落,长发披散,脸上污糟糟一片,引得众人发出爆笑。
“雪奴——!”孙掌事一张刚冒出薄汗的老脸瞬间气得发绿,跑上前去将那少年拽起来,破口骂道 :“没吃饭是怎的?”
雪奴心想,我每天傍晚吃一顿主人的剩饭,就算是只狗也都吃不饱罢。然而他不过是个奴隶,能活着已是不易,只得对掌事报以苦笑。
近了细看,这名唤雪奴的少年竟生得红发碧眼,但眉目却不似寻常胡人深邃,他的轮廓柔和,眼神温软得像是一头小鹿。最为奇特的莫过于他的肤色,与常人并排站着时,便好似白雪落在huáng纸上。
异于常人的雪白皮肤,是羯族人的特质。他们不同于寻常胡人与汉人,不见容于胡汉,向来被两族视作奴隶畜生,无须询问名姓,全唤作“白雪奴”。
孙掌事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却用劲给雪奴擦拭面颊,对着他白皙的小脸又掐又捏,揉出道道红痕。
雪奴朝孙掌事咧嘴笑了笑,轻轻伸手将他推开,没有说话。
“嗳,雪奴,亏得你生了副好皮相。 ”孙掌事沉沉叹了口气,道: “可咱们当奴才的……”
向来当奴才的都是猪狗不如,纵使生了一副好皮相,仍旧是命如糙芥。孙掌事话到一半,两人皆知其意,是不必再说了。
雪奴收起笑容,低眉顺目点点头,换上件乌漆墨黑的破棉袄,起身跟着众人走进凄冷的夜风中,开始练功。
所谓“练功”,须得背贴着一根立柱站好,一腿绷直,另一条腿抬起越过头顶,必须让小腿胫骨紧紧贴在耳边。
然而,他十一岁时沦为奴隶,十二岁才开始学舞,又是个肩宽腰窄的男儿郎,浑身骨骼经络较女子更为僵硬。幸而年纪不大,夜夜被bī着苦练两年,他方能勉qiáng能曲腿摆出这姿势,却总碰不到耳朵。
“若主人不悦,”孙掌事抡起鞭子,使劲在他大腿内侧的软ròu上捣了几下,“你要如何活下去?”话音未落,他径直捉住雪奴的脚踝,硬生生将他一条腿掰过头顶,用牛筋皮绳捆在背后的立柱上。
整根腿筋撕裂般地疼痛 !
雪奴双瞳剧烈收缩,大口大口地喘气,豆大的冷汗颗颗掉落。然而,他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呼痛——雪奴是个哑巴,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若有似无的“啊啊”叫声 。
夜深露重,朔风如刀,空旷的原野蒿糙丛生,舞姬们陆陆续续练完离开。雪奴面色苍白,任由孙掌事帮自己换了另一条腿,继续孤零零被绑在立柱上。
孙掌事是个近六十岁的老鳏夫,明明是个汉人,却靠着在匈奴贤王手下训练舞女来讨生活,便知其生存已是不易,遑论再娶妻生子?
此刻,他面上带着慈和的笑容,眼中却充斥着黏腻的yù望,慢悠悠踱步走到雪奴身前,给他擦了把汗,装模作样用鞭子在他腿上、身上敲敲打打,生生将对方激出一身jī皮疙瘩。
“人生天地间,便是来受苦的。”雪奴能分明地看到,他的喉结鼓了鼓,咽下口水,才开口问自己,道:“能有片刻欢愉实属不易,嗳,雪奴,想填饱肚子么?”
雪奴过了今冬才十四岁,但他幼年遭逢巨变,人qíng世故比别人懂得都要多,见到孙管事的模样,自然知道这口吃的得来绝不会容易。
他勉qiáng扯起嘴角笑了笑,一双鹿眼灰蒙蒙没有神采,摇了摇头。
孙掌事瞬间色变,重重抽了他两鞭子,骂:“一个阉奴,屁股能有多金贵?纵使你、你……!若真等得不耐烦了,休怪我将你那点子破事抖落出去。”
毕竟雪奴的主人身份特殊,老奴才惜命不敢出格,只从怀中掏出一条手臂长的粗铜链子,紧紧扣在雪奴双腕上的铜铃圈间。
他恨恨地朝少年脸上啐了口唾沫,便即离去。
雪奴奋力摇头,将那点唾沫甩掉,却总觉得自己脸上黏腻湿滑,透着十足的恶心气味。
他抬起头来 ,万里长空,群星闪耀,但天地茫茫独留自己。
他心中凄苦难耐,闭眼长啸一声,喷出的热气瞬间化作一股白霜,心想,这老东西三番两次用“破事”来要挟于我,可我不过是个寻常牧人的孩子,又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qíng?
他至今所做过最坏的事,不过是将瘸腿的南匈奴小质子刘玉埋在雪地里——后来还跑回去将他挖了出来。为了这多余的良心,险些被小瘸子的母亲给活活打死。
幸而喜好歌舞的贤王乌珠流乘轿辇经过,见雪奴身形漂亮,着孙掌事将他收入舞乐班去练舞,这才留下了半条命。
雪奴抬头望向绑在自己脚踝上的牛皮筋,心想,白天背着小瘸子来回往返,日落后还要排练到半夜,此刻实在jīng疲力竭,若是不将我绑着,怕是早就倒下了;但若是一直被这样绑着,我决计活不过今夜。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还能过多久?
他抻长了手,仅能让指尖触到皮筋,无法撼动它分毫。腿筋被绷到极限,冷汗一滴滴落下来,砸在地上,寒风chuī过便滚成一颗冰霜。
就差那么一个指节的长度,他就能发力将皮筋扯下来,但这一丁点的距离此刻却如天堑一般,遥不可及。可他不能死在这鬼地方,他已经快忘了吃饱饭的感觉,无论如何也不要做个饿死鬼。
孙管事想要他,前前后后暗示了许多次,只不过碍于他的主人而不敢硬来——他的主人名唤李雪玲,是大周朝洛阳高官的女儿,南匈奴左部帅刘彰正妻,十四年前南北匈奴议和,带着年仅两岁的刘玉出关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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