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生沉默了。
钟清墨捏了捏他手臂上的嫩肉,担忧道:“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段寒生抬眸,他的眼中头一次闪烁着如此强烈的杀意:“在下在想,如何将那勿须和张无痕,一网打尽。”
钟清墨自然也不想放过当初那个将他坠下悬崖的现天岐宫宫主,轻声道:“若是张无痕与你相遇,本座怕他再捅些别的幺蛾子出来。”
现在看来,勿须长老与张无痕早就有所牵扯,此番逃跑,两人一旦对接,一想便会觉得不对劲,他们赶来东篱岛,也是预料之内,敌在明,我在暗,不好对付。
“迟早是要兵刃相向的。”段寒生道:“也好借此机会夺回天岐宫。”
他寻思一番,又问那壮汉说道:“这座岛所有的岛民是否都与你们一样?”
“……起码一半。”
也就是说,岛上起码有一半的人是勿须长老那边的,难怪他有恃无恐,原来是回大本营了。
段寒生蹙眉:“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就说我已经将虞清派掌门钟清墨绑了,让张无痕带着解药,在原先预定的地方等我。”
“是,是。”壮汉点头如蒜。
段寒生续尔又看向那女子:“这位夫人就留在这吧。”
壮汉脸色一变,不禁提高了声线:“为什么?!”
段寒生不紧不慢地解释:“方才在下看钟掌门用剑锋刺入你的胸膛,这位夫人焦虑万分,恨不得以自身受过,之前自己被威胁倒还未这般失态,这时候在下便想,这名女子估计是你的相好吧。”
“你——”壮汉目眦欲裂。
“快去吧。”段寒生道:“你若老老实实,该说的尽数说出,不该说的一字不说,你这相好便不会有事,不然在下会将她的头颅割下,扔进猪圈,让她死后也不得安生。”
壮汉气极反笑,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笑声:“我道你们名门正派有多刚正不阿,威胁起人来的残暴手段,与我们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嘛!”
段寒生微笑:“过奖过奖。”
欧阳宗主不解道:“段兄,你将他放走,他若再作乱该怎办?”
好你个欧阳,跟本座说话时强硬不容拒绝,和寒生却柔和了那么多,难不成都人老色衰了还有企图不成?!
钟清墨接了茬,冰冷冷的语调中还带着隐隐的酸味:“擒贼先擒王,等贼王除去,群龙无首,这些个小喽啰,只要稍稍镇压一番即可,花不了什么大阵仗,相反要是让贼王跑了,那就是治标不治本,除去其一,还有其二其三其四等着,能有什么用?”
段寒生难得附和道:“正是如此。”
欧阳宗主算是被说服了,他绑了那女子,将她像麻袋似的扔在自己马上。
“马车里空旷地方大,为何偏偏要她与本尊同骑?”
钟清墨自然不愿让一个女人来碍眼,打扰他和寒生的二人世界,于是道:“宗主武功高强,本座与寒生坐一辆马车,如今寒生暂时无法运功,如一道乘坐,是会有危险的。”
欧阳宗主没有办法,只能当了这个冤大头。
不想段寒生在上马车之前,顿了顿,温声劝道:“还是莫要将她绑了,不然等出了这巷子,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欧阳宗主嘴角抽了抽,心道你们二人不做事,废话倒是颇多,却又挑不出什么错,只得将绳子抽去,在女人大声尖叫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她的哑穴,再一掌将其劈晕,带上马,接着问道:“现在我们该去哪里?”
这么一问,段寒生突然感到饥肠辘辘,道:“时间不早了,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吧。”
第六十章
段寒生一行刚走进饭馆, 四面八方便传来虎视眈眈的眼神。
这东篱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传播消息却也灵通,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岛上来了几个异端。
小二倒不受影响,满面笑容地走来:“客官,要来点什么?”
段寒生寻思一番, 笑道:“把你们的招牌拿手菜,都上一点过来吧。”
“好咧!”小二将汗巾往后一甩,屁颠屁颠地下楼了。
钟清墨心生警惕, 冷声道:“你也不怕他端些毒物上来。”
段寒生扬了扬下巴:“不是还有神医上官离在吗?”
钟清墨想了想,又有些不高兴:“你靠他做甚?本座也能验毒。”
段寒生觉得好笑:“术业有专攻,在下只是打个比方。”
钟清墨不语,只是不动声色地朝着身边人再靠了近一些。
“你怎地又靠这般近?”
段寒生看四周传递来的眼神怪异, 便有些窘迫,小幅度地推了推他。
钟清墨倒是觉得自己有理, 他悄悄指向左边那几人:“你瞧,这桌的人假意吃饭,实际一粒米未动,目光时不时地这儿飘, 本座看来,他们在刻意监视我们。”
段寒生蹙眉:“那又如何?”
钟清墨又往他身边挪了挪,道:“如今你不能运功,身子骨也弱, 万一他们要出手,容易误伤。”
段寒生还欲说什么,小二已经端了几盘菜上来:“客官,这是本店的招牌,贵妃鸡,卤香牛肉,西湖醋鱼,东坡肉,还有酒酿圆子,请慢慢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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