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_绞刑架下的祈祷/祈祷君【完结】(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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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太极殿,小小的拓跋晃已经在殿门口等着了,他虽听了政,但拓跋焘在宫中他却不敢做任何决定,恭恭敬敬地过来求见拓跋焘,向他转述朝堂上众位大臣的建议。

  这也是学习的一种,拓跋焘用这种方法教着儿子自己思考和判断的能力。

  拓跋焘见到儿子来了,大手一挥屏退了闲人,还算亲近的领着儿子往殿里走,一边走一边似是随口一般说道:“晃儿啊,你早晨起来可有觉得什么古怪的地方没有?”

  “啊?父亲所指的是?”

  拓跋晃莫名其妙地问。

  拓跋焘脸色微红了红,见殿外的宿卫都没有偷听,便压低了声音:“就是早上起来,有没有觉得想尿尿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比如变硬什么的……”

  拓跋晃脸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拓跋焘,装作听不懂一般反问:“父亲早上起来不想尿尿吗?”

  “看样子还没有……”拓跋焘尴尬地捂了捂脸,“我在想什么呢,晃儿才五岁,我也是太心急……”

  拓跋晃看着拓跋焘,心中真是泪流满面。

  上辈子自己懂事的时候父亲天天打仗,根本没什么时间好好jiāo流,这辈子好不容易变了,有时间jiāo流了,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了呢?

  所以上辈子父子关系不好,是因为他理解能力让人着急吗?

  “晃儿啊……”拓跋焘突然将一只手搭在拓跋晃稚嫩的肩膀上。“我们拓跋鲜卑普遍早婚,虽说五岁是早了点,我给你选个太子妃如何?”

  “……啊?”

  “这个人选吧,得比你打一些,否则等你能人事了,太子妃也不能生子,倒是làng费了元阳……咳咳,说不定我的皇孙就有了花木兰的本事……咦?这么说岂不是花木兰的血脉?这……嘶……这也古怪……”

  拓跋焘突然陷入混乱之中,满嘴胡言乱语,直吓得拓跋晃看着拓跋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满脸大汗。

  ‘到底谁跟父亲说了什么!我才五岁啊!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拓跋晃露出恐惧的表qíng,抬眼看向拓跋焘。

  “独孤家的女郎年纪是够了了,唔,她姐姐是我的妃子,她要是我儿媳……唔,其实也行?要不然尉迟家的?好像脾气不太好啊……”

  拓跋焘摸了几下脸,突然吐出一个名字来:“你觉得王家那个王慕云怎么样?”

  “您……您到底在说什么啊!那不是阿姨吗?”

  大十五岁,您这是在想什么呢!

  “好像闾毗那个妹妹也不错,叫什么来着?月丝?月亮?”

  “月牙……”

  “咦?你记得?要不然就那个月牙吧!”

  重来一次,他还是逃脱不了那些命运吗?

  “十岁就当阿爷,你可真有本事!”

  “啧啧,看不出啊,太子殿下这等勇猛!”

  “太子殿下可有什么生子的秘方?”

  拓跋晃突然觉得头晕目眩。

  “晃儿,晃儿你别吓阿爷,你怎么翻白眼了?来人啊!传御医!传御医!”

  ***

  迎面而来的石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到了贺穆兰无法避开的地步。身后是狂奔着下山的越影和拓跋焘,前面是很可能瞬间碾过所有人的巨石,贺穆兰心中估摸着自己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不如拼上一回,也算是死的有些价值。

  既然避无可避,不如迎难而上!

  轰!

  贺穆兰运足了全身的力气,用肩膀抵住了那块圆石,拼命让它停上一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一次死在马下的噩梦又重新降临,巨大的挤压感和马上粉身碎骨的qiáng烈预感袭上她的心头,她只觉得右边的肩膀突然痛到了极点,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气之声……

  “哎,又是如此。”

  那声音如此苍老,如此疲惫,直听得贺穆兰连自己在挡着巨石都快忘了。

  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巨石和一起犹如镜花雪月般一下子破裂,贺穆兰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失重一般落了下去,一直落一直落……

  也不知落了多久,那一声叹气再次响起,近的就在耳边一般。

  等等?

  近在耳边?

  贺穆兰甩了甩自己的头,qiáng忍住呕吐感张开了眼。

  高高的登天台,宽广无边的殿堂,满是符篆符箓的道幡……

  不是静轮天宫,又是哪里?

  ☆、第461章 最后的选择

  “又要来一次?”贺穆兰看着面前高高的殿堂,忍住骂娘的冲动,对着空无一人的登天台大声叫着:“寇道长?你在何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要再让重来一次,我直接抹脖子自尽回去吧。

  人生要无限的轮回这一个故事,还不如死了!

  “贺穆兰,我已经没办法承受你再死一次了,你可明白?”苍老的声音像是无处不在,又像是近在耳边。

  “你被马踏死那次,我还能勉qiáng凝聚□□跟在你身边,当你被踏死之后,光是处理你的死亡而造成的混乱,就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jīng血。如今若不是我qiáng行将你拉扯进这处fèng隙,你若再死,你我二人都要迷失在无尽世界的迷宫之中,一辈子无法脱身……”

  “你……你是说,我还没死?”

  贺穆兰动了动胳膊。

  肩膀疼的发麻,死人应当是没有痛觉的吧?

  那她到底在何处?

  “你当然没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重来一回的。”寇谦之的声音在空dàngdàng的殿堂之中回响。

  “我问你,我已经将解决你寿命的三个可能送到了你身边,你为何不选?”

  “你是说那三个?”

  贺穆兰错愕。

  “花木兰选了第一个,结果如何,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灭佛,bào动,储君丧,盖吴反,宗爱弑君……

  “花木兰所在的时候,只能选择第一种。那时候,yīn时yīn刻的郑宗因冲撞赫连皇后而被处了宫刑,即使不处宫刑,他也没法人道;”

  “我道门那时大兴,佛门蛰伏不出,绝不可能和道门合作,之后陛下灭佛,佛门弟子更是将我等恨之入骨,更不要说共同商议你的救命之道。”

  “至于还可以转移阳气的未来之主,早早就已经破了元阳之身,和陛下一般无二,陛下至少得到你的阳气还能护身,太子殿下那时元阳已失,身体却没有陛下qiáng健,得了你的阳气,不过是和你落得一般下场罢了。”

  “寇道长,你为何不出来和我说话?哪怕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一般,用□□也好……”贺穆兰只觉得越来越怪异,越来越不安,qiáng忍住内心的惶恐环顾四周,哪里有半分人影?

  古代又没有扩音器,难不成真是什么道门的法术不成!

  “哎!”

  寇谦之长叹一声。

  “我为何让你来平城找我,而不是我自己前去?贺穆兰,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

  难道不是古代的高人都喜欢玩这一套吗?

  像是理解了贺穆兰脸上的表qíng似的,寇谦之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痛楚说道:“陛下下令灭佛,其实我持有的是反对的意见,无奈佛门扶持盖吴与魏国相争,魏国信佛的杂胡与豪族纷纷造反,佛门又控制了西域通商的要道,陛下和崔太常死了心要灭尽沙门,我道门却因身为魏国的国教,从而被卷到了风口làng尖。”

  “自陛下灭佛起,我与佛门几次jiāo锋,双方斗法、斗智,早已经耗尽了我大半的心神,而后我参悟天机,发现如此斗下去,只会让天下苍生受难,所以只得避入静轮天宫之中,参研救世之道,却发现一切都落在花木兰的身上。那时候花木兰已经死了,盖吴在造反,陛下在灭佛,我看到紫薇帝星一点点黯淡,天下大乱,我阳寿却已经没有几年了,索xing一咬牙,选择了‘以身合道’。”

  “你是说,你原本所在的时空,是花木兰已死、盖吴造反,最后陛下被宗爱弑杀的未来?那我呢……我刚穿来的时候,明明是陛下刚刚下令抑佛之时啊!盖吴那时候还在乡里偷我的东西呢!”

  贺穆兰只觉得自己脑中一头雾水,怎么理也理不顺这个关系。

  “此事说来难以理解。我从小身负异能,可以身外化身,有时候能看见未来,可有时候看见的未来又和我经历的未来不同,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未来和过去都不止一个,世界也不是一个世界……”

  寇谦之尽量用简单的说法告知贺穆兰。

  “这个要说起来很复杂……”

  “平行宇宙理论是吧?不复杂,你说,我听着呢。”

  贺穆兰却半点都不觉得难以理解,作为一个在现代被各种影视剧和相关科普节目熏陶长大的理科生,接受平行宇宙理论要比古人要容易的多。

  “你竟明白?是了,你从未来而来,自然知道的更多。”寇谦之的声音由疑惑转为了然。

  “正如我所说,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便是如此。我以身合道后,我便是静轮天宫,静轮天宫便是我,只要有静轮天宫所在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我的神魂便可自由来去。我一开始想要直接改变的是花木兰,花木兰已经死了,然而我不停回溯古今,搜寻她的魂灵,没有找到她,却找到了身为她后世的你……”

  “我?我是花木兰的后世?”

  “是。可我在无数个世界里穿梭时,都看到你在拯救魏国、辅助帝王。我不明白,你既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何会不停的出现在我们的世界,所以我钻入时间的空隙,找到了最早的你,便是解甲归田那一世的花木兰。”

  寇谦之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

  “这很不容易,我说起来简单,但行错一步都是灾祸。我虽以身合道,却不是天道,依旧还要小心的避免天道察觉我在逆天改命,否则天地之间将再无我的存在,更莫说改变命运。”

  贺穆兰并没有出声打断他的叙述,从他的话语和声音中,贺穆兰听得出这位已经在某种意义上“死了”的寇谦之究竟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得到现在的局面。

  即使在未来的电影里,一个人要想不停的穿梭时空,必然都要付出某种代价,更别说这是个尚有玄术的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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