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申乔是左都御史,言官的头儿。高遐昌是户科给事中,也是言官。
另附说明:齐世武、托合齐人品不好,名声不好,还是旗人。高遐昌人品不错,也没有显著劣迹。托合齐说他勒索,弄顶了天了,每户商家由始至终也只一间房jiāo了二三百个钱。
赵老先生坐不住了,一状把齐世武给告了。
自家“亲信”是个什么德行,胤礽不说一清二楚,至少是心里有点数的,他开始头疼了。赵申乔告状,那是一状一个准,告齐世武冤狱,就是说托合齐是诬赖好人。
胤礽想掐死这四个人的心都有了:裹什么乱呐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1]最有名的是吕后让惠帝娶了鲁元公主的女儿,还有一个不太有名的却是孙权让儿子娶了外孙女,大家可以百度。
[2]历史上此时,裕王继福晋已经死了。估计是日子过得不太顺,顶锅盖跑。
第250章 宫里将要办喜事
九爷最近过得极其惬意,数钱数得很是欢乐,等回过神儿来,却又惊闻一个消息,匆匆往他八哥那里跑。
八爷却是个大忙人,难得休沐日在家里休息一下,又叫他家九弟扰了清净:“你如今倒成了稀客了,怎么想起来看我来了?”
允禟嘿嘿一笑:“我时时都想着八哥的,可惜八哥是个大忙人,平常我也不敢来打扰不是?”
允禩苦笑:“大忙人?也就是胡乱忙着罢了。”理藩院听着重要,却不是什么实权部门。对外关系固然重要,所谓外jiāo无小事。然而对于眼下的政治形态来说,理藩院还不如工部要紧。
首先,蒙古人王公每年至少来京朝贺一次,与皇帝联系比较紧密,两下jiāo好用不着他。其次,如果真要有不老实的,比如遇上葛尔丹,那就是兴兵对阵,理藩院也只是起辅助作用。如果遇上三额驸那样的,抓来关监狱的,理藩院就更是cha不上什么手了。
他这日子过的:“白忙活也没什么成效,还不如五哥、十二弟,人家gān了什么,大伙儿眼睛里都能看着呢。”
允禟又恭维了允禩几句:“您可别这么说。能一眼看出好儿来的,都是流于表面的。您管的这个,是不可或缺。”说得允禩一笑。
允禟又问侄子侄女怎么样了,允禩的快乐又真实了几分:“淘气得很!”
允禟提醒道:“前阵儿皇上还把我骂了,说弘晸到了读书的年纪我也没上折子。他如今想做个明主圣君,对咱们可是优容呢。您是不是也上个折子?别等他催。”
允禩肃容道:“这倒是。宫里师傅的学问都是极好的。”
说到儿女经,兄弟之间的亲qíng就更浓了,允禟也就东拉西扯八卦了许多:“咸福宫里的事儿,八哥听说了么?”
“宫外略有些余钱的人家,女孩子尚且要好生教养,何况宫中呢?”
“那就是真的了?大格格都快二十了,还上学,”允禟故作无聊地说,“听说,已经给她准备册封了?预备着下嫁蒙古?”由于只是传言,尚未确定具体何人,而对于蒙古这一块儿人员状况最熟悉的,无疑就是理藩院。
允禩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大约是几个亲王、郡王世子里头挑。”
“我说的不是这个,”允禟在椅子上动了动,“我一向佩服八哥的见识,您给看看,我要是给我们家丫头讨个人qíng,叫她也去咸福宫读书,如何?”
允禩取笑道:“你不怕她去咸福宫里一圈儿,回来管你叫’九叔‘?”
允禟一顿,犹豫了,然后咬牙道:“她就是不去,管我叫阿玛,我能拦着她不叫嫁到蒙古去?”笑容里带着一丝狰狞,“我好几个闺女呢,轮也轮着一两个远嫁的。大约是县主,顶多不过郡主,我能护她多远?还不如给她谋个开府!”
允禩沉默了一下。地位越高,待遇越高,如果有个公主身份撑着,可以自己开府,把家里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一样活得滋润。如果身份低一低,跟着公婆丈夫住,那就是寻常儿媳妇了。
要是让允禩来选择,他是不太确实把女儿给别人养的——就一个亲闺女——允禟的qíng况又要另算。
沉吟了一阵儿,允禩道:“这个你自己个儿拿主意,也算不得坏事儿。”
自从定了君臣名份,留给他们活动的空间就不大,没有撕破脸,就只好钻空子找漏dòng了。
“成!我赶明儿就让福晋向皇后讨个人qíng去,”摸着下巴,“千秋万寿在即,多多孝敬就是了。”
允禩失笑:“你越发像个财主了。怎么样?生意可还好?”带着调侃地问允禟。
允禟大大方方地承认:“收益不错!就是刚开始,还不算见着几个钱,”允禟带着谦虚,“八哥有没有意思一道儿来?”
允禩摆摆手,“我还是先算了吧。”
“我跟您说,这个有得赚。京中多少王府,想硬挤出一份子,那得打破头!外头可是海阔天空的。可惜了,做得大的还有几家,内务府自己也有本钱。我要是能把开埠处的茶叶买卖都弄到手,就我一家做,说什么价,红毛就得出什么钱来买,多好!”
九爷本人有无商业头脑尚待商榷,然而出身的关系,使得他很容易抓住一个要点:垄断。皇室近枝,天然带一点霸气,讲排场嘛。要做就做一票大的。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九爷入侵商界。
咂咂嘴巴,允禟意有不足:“还是差了一点儿,我手上的都是好货色,今年chūn茶刚下,正是抢手的时候,可恨还有旁家,我只能把价提那么一成。要全是我的……”开始YY上了。
“罢罢罢,你好自为之。去准备着千秋节礼吧,咱们终于有一个能够开怀畅饮的太子千秋节了。”
允禟笑着告辞,骑在马上突然想了起来,刚才他八哥好像提到了内务府?我五哥还是现在管着内务府么?或可通融啊!都是亲兄弟,有财一直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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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冥诞之后就是皇太子千秋,弘旦比他爹幸运就幸运在他妈还活着。想当年胤礽过生日,仪式是够隆重了,气氛也够压抑了。到了弘旦这里,先帝冥诞大家素服一下,过了这一天除了素服,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准备千秋节了。
胤礽也仿照康熙的做法,有样学样地把他爹对他的优待都搬到了儿子身上,东宫是格外的热闹,内外臣工敬上的寿礼也是五花八门。弘旦还有克制,深知他爹的万寿是个膈应人的生日,自己也不表现得铺张,很有一点闷声发大财的意思。
他自己不要求,别人也不敢怠慢了他。这不,各种珍玩流水般涌进东宫。
“哥,九叔可真是大方啊!”弘晷围着一架玻璃屏风打转儿,“八扇的哎。”
弘旦一笑:“你要是喜欢,我那库里还有一副,这个是九叔送我的,可不能即时就转给了你。”
弘晷翻翻白眼:“越来越正经了。”
“嘀咕什么呢?我千秋,你的礼呢?”不说还忘了这一茬儿了。
弘晷十来岁未封爵、未成家一少年阿哥,能有多少钱备礼?郁闷地道:“知道我没钱,就来寒碜我。你点名要我抄的经我可抄好了,扇子也画好了。”
弘旦逗他而已,由着他嘀咕,忽然问道:“乌云珠上学了?我也不得看她,你近来可常见到她?”拎起一只小玩耍盒,“这个给她可好?”
弘晷左右看看:“我看成。你给她旁的东西她也用不到,她这两天正跟额娘吵着要留头呢。”
“怎么回事儿?”弘旦很感兴趣地问。
“她那小细辫儿,也只好扎根头绳儿,至多添几个坠脚。小毛丫头知道打扮了,正歪缠着呢。”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
“对了,九叔家的妹妹好像也想去咸福宫读书,我听额娘那里的王姑姑说起来的。他们家开了口子,只怕旁的王府也要请旨,宫里可真是要热闹了呢。”
弘旦笑道:“兄弟姐妹们多多亲近也是应有之意,”嘿,不愁没人往蒙古嫁了,“闹了半天,你累是不累?”
弘晷故意叹了一口气,摩挲着手下的一柄玉如意:“臣弟一点儿也不想累,臣弟还有要qíng禀报呢。”
“东拉西扯这许多,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要紧的事qíng要说?”
“太子妃算不算要紧?”
“什么?”
“嘿嘿。”
弘旦故作不在乎地往椅子里一坐,瞥了弟弟一眼,扬声道:“郭朝用,把库里那副玻璃的屏风给老五送去。”
弘晷眉花眼笑:“上回我去额娘那里,正好额娘跟十五婶儿在说话,见我来了,她们没收住口。说了句……”
当时是淑惠打趣弘晷:“你是不是也要个端正的小媳妇儿?”
弘晷隐去了淑惠的原话,只说:“听那意思,要择一个端正大方的太子妃呢。”
说了等于没有说,弘旦脸一沉:“郭朝用,再把屏风抬回去。”
郭朝用咳嗽一声,拖长了调子:“嗻~”
“别介!我后来又打听了的!叫了好几声姐姐,才打听到的。好像是瓜尔佳氏,舅家没有合适的。也只有费英东之后了,您要是有什么想法儿,赶紧地去跟额娘说啊,哥,我得回去写功课了。老郭,把屏风给我送过去!”
弘旦微微笑,第二天就大大方方地去坤宁宫请安。行过礼,一直与母亲闲话家常:“大姐姐的封号定的是端颐,礼部与内务府都在加紧办了。”、“乌云珠还在闹着要留头么?”、“天气渐热了,额娘千秋节后,咱们就又要去园子里住了。”
淑嘉也跟他闲话,最后看看天色:“你这太子就这样闲么?你得了假,我还忙着,说罢,有什么事儿?”
“咦?不是额娘要儿子来的么?弘晷再jīng明,也不至于能从额娘这里打听到要紧的事儿,难道不是额娘要告诉儿子什么?”
淑嘉揉揉额角:“你们都jīng明,就我傻了。我还道你不急呢!我这里看人看得着急上火,你倒稳坐钓鱼台,一句话也不问,成日装作没事人一般,难不成要我去向你禀上一禀?”
弘旦连忙起身:“儿子当不得额娘这样说,”终于有点儿慌了,耳朵泛着粉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额娘不说话,儿子也不能涎着脸张口就说媳妇儿……”最后三个字压低了声音,细不可闻。
淑嘉甩了一张单子给他:“看看罢,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你有什么偏好,告诉我,也好与你阿玛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