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笨到以为聂行风没看出他有心事,不过对方没问,他也就一直装糊涂,但现在看来似乎蒙混不过去了,灵异第六感告诉他,招财猫此刻心qíng不是很好。
「你能不能别带出这么qiáng的总裁气场?我是你的qíng人,不是谈判对手,你这样子问话,会给我很大压力耶。」张玄抿抿嘴说。
装可怜?聂行风冷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哪会那么容易被蒙骗过去。
「需要我去换套衣服吗?」他不动声色问。
张玄打量一下聂行风的衣着,西装裤加白衬衫,深蓝色领带,发型也梳理得很整齐,这种正统装束的确给人一种压迫xing的气势,不过要说换衣服嘛,他摸摸下巴嘻嘻笑。
「董事长,其实你什么都不穿最xing感。」
聂行风没说话,周围气压继续降低,张玄心里发毛,小声问:「不说可以吗?」
「不可以。」
对视三十秒,张玄终于撑不住了,举手投降:「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有些事qíng想不通。」
「什么事?」张玄的个xing聂行风很了解,他是把烦恼当球踢的人,所以聂行风想不出有什么事能将这么洒脱的人困住。
「我一直在想……」张玄伸出右手,在聂行风面前晃晃:「那天究竟是我先松开了手?还是李享主动松的手?我记得我没松手,但李享不可能主动松手,没人想死的对不对?我越想越觉得是自己松手的可能xing比较大,但明明当时……总之,董事长你得相信我……」
「停停停!」聂行风摆手阻住张玄的啰啰嗦嗦:「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没有杀他!」
彼此沉默三十秒,聂行风深吸一口气,问:「你这些天一直神不守舍,就是在想那个变态?」
「不是想变态,是想那天到底是谁先松的手!」
釉蓝到炫目的眼瞳,带着某种执着,一瞬间聂行风突然明白了张玄的心思。张玄不会在乎李享的生死,更不会在乎有没有杀他,他在乎的其实是自己的想法,不想让自己认为他曾有放弃别人生命的举动。
握住张玄的双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从那份洒脱不羁中看到另一个真实的他,不希望张玄有任何改变,即便是为了自己。
张玄被看得莫名其妙,「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双肩就被握住用力摇,他被摇得晕头转向,大叫:「头晕了头晕了,董事长你搞什么?」
「摇醒你!谁让你没事gān整天胡思乱想,管他是谁先松的手,那种人死有余辜!」
「可是你总说……」
「听我说下去!」
张玄立刻乖乖闭嘴,眨眼看聂行风,听他说:「松手的是李享。那个混蛋,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所以宁可先松手,让你无法解释,他在用这种变态的方式来离间我们。」
「你肯定?」
「别人不敢说,如果是李享,绝对有可能,你现在不就中套了吗?再说,就算是你先松的手又怎样?如果当初被打针的是你,易地而处,我也绝对会松手!」
一道响雷打下来,张玄彻底晕了,喃喃问:「你的生命珍贵论?」
「我不是神!」聂行风冷笑。
他没伟大到看到喜欢的人遭受伤害,还能原谅罪魁祸首的程度,甚至会想即使李享还活着,也一定要让他再死一次。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就将张玄蛊惑,聂行风看出李享不简单,他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人心深处的弱点,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影鬼,这样的人,绝不可以留!
张玄咬咬下唇,突然揪住聂行风往旁边一甩,跟着就势压住,居高临下,大吼:「太过分了,你既然一直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你会为这种小事钻牛角尖,你平时比钢管还粗的神经呢?」如果知道张玄是为了这个烦恼,他早说了。
张玄眼帘垂下,嘟囔:「我只是有点怕。」
「什么?」
「我说我会怕!」
怕太多太多的东西。
怕你会失望,怕你会因为我的冷血生气,怕因此失去你,再也找不回来,或者,找回来后,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你。
聂行风怔住了,看着张玄缓缓低下头,将唇轻压在自己唇上,小心翼翼的磨蹭,似乎希望通过这个小动作,让自己明白那种怕的感qíng有多qiáng烈。
「你这傻瓜。」他叹息,伸手揽住张玄的腰,令彼此更加的靠近。
「董事长,都是因为你,我闷了好几天,你得补偿我。」张玄伸舌在他唇上慢慢舔动,小声说。
好气又好笑,聂行风叹气,点头。
张玄蓝眸里潋起一抹水波,开始解聂行风的衬衫扣子,急不可耐的举动表露了他的心思,聂行风抬手掐住他的手腕。
「董事长,让我抱一次吧?」略带鼻音的询问,是某种魔力宣泄时的诠释,像央求,更像是挑逗。
想起这几天张玄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聂行风心有些软,松开手,道:「别太过火,我下午要开会。」
「董事长,爱死你了!」张玄在说话的同时已扯开了聂行风的领带。
早知道哀兵之计这么管用,以前他就不总跟招财猫硬碰硬了,导致每次都输得那么惨。猫是要顺毛摸的,这招今后一定要多加利用,张玄在品尝甜美早餐的同时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很重要的秘诀。
真正的早餐是在两小时后,张玄美滋滋地靠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奶油蛋糕,桌上还摆着一杯红茶,这就是他的早点。
「奶油热量很高,吃这么多你就不怕增脂肪。」聂行风换了件新衬衫,走过来坐在他身旁说。
那蛋糕是张玄请甜点屋的师傅帮自己特制的,上面涂的奶油比例占了蛋糕的一半以上,光是看那双层奶油,聂行风就已经没了胃口。
「多做运动就不会胖了。」张玄一脸笑眯眯地凑过去,小声问:「董事长,我的技术怎么样呀?」
「差。」余下的就不必多说了,聂行风觉得没说「很差」已经是给他留面子了。
张玄当然不会被打击到,兴致勃勃说:「这种事需要多练习的,熟能生巧,董事长放心,下次包你满意。」
免了,他可不想被当成小白鼠来训练。
「一欧元一次,一欧元两次,一欧元三次,OK,这颗翡翠白菜头为小离所得。」
隔壁房间传来拍卖声,两人转头去看,落地窗的那一边,霍离从桌上取走刚标下的一块玉雕,返回沙发上坐下,桌上还堆了其他不少物件,件件流光溢彩,看起来价值不菲,小蝙蝠站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小铜锤叫卖。
「拍卖会又开始了。」聂行风很无奈地说。
他们回来不久,霍离一行也跟着回来了,果然,有羿在,钱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而且自从回来后,聂家就开始流行新的娱乐——拍卖,商品中古董金饰不等,以娱乐为主,大多一、两欧元就能标下,拍卖商——羿,参加者——霍离、小白、若叶,当然若叶纯粹是被bī着参加的。
每当看到羿摆在桌上的各种金饰器皿,聂行风就为敖剑默哀一下,很想知道小蝙蝠这次去做客,到底从敖剑那里顺手牵了多少东西回来。
「这两副银匙据说是慈禧太后生前用过的,名人专用限量版,非常具保存纪念价值,两欧元起价,开始。」
小铜锤敲下,霍离立刻两眼亮晶晶,问小白:「正好一对,我们买下吧?」
小白摆摆猫耳朵,完全不起劲地说:「我讨厌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那就当古董收藏好啦。」
银匙顺利拍卖掉,羿又从地上拿来一幅油画,听它介绍说那是文艺复兴时代提香的作品,张玄觉得事qíng有些大条了。虽然他不介意自家式神在敖剑那蹭点油水,但凡事适可而止,太过分挑衅,对他们没好处。
他打了个响指,让羿暂停拍卖,把它叫过来,问:「你的宝贝囊好像没那么大吧?到底从那边搜刮了多少东西回来?」
「不知道耶。」羿咬咬小爪子,望天:「我为了多拿,特意又做了个宝贝囊,500GB的,能装很多呢。」
「噗……」张玄被刚喝进口的红茶呛到了,「你的表达方式还真前卫。」
「这样说比较容易沟通嘛。」羿自诩:「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去搞网上拍卖啦,东西太多,长空又不捧场,总是小离和小白买,很没趣。」
「你还想上网拍卖?」
张玄头一次发现他养的式神比他更不懂得什么是节制。这些东西严格地说,好像都是赃物耶,在家里玩玩也就罢了,上网明目张胆地拍卖,被白目逮住的话,就等着吃官司吧。
「马上把东西都收回你的宝贝囊,不许再玩!」
被训斥,羿脑袋立刻耷拉下来,不过看看张玄脸色,不敢顶嘴,掏出一罐果酒,飞到墙角搞自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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