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女人。
在若林熏翻落下楼的那一瞬间,聂行风看到他身后笼起一阵黑雾,黑雾中隐约映出那个女人的脸庞。
如果不是有佛珠庇佑,可能自己也会跟若林熏一样遭遇不测吧?
第 三 章
若林熏是在撞过几根铁架后头部朝下直坠至地的,下面都是沙砾石块,几名年轻警员在看到他的惨状后,都不敢上前。
青田丰没让聂行风靠近事故现场,把他拉到一边劝他回去,聂行风答应了,说:「如果查出那枚硬币有什么问题的话,马上通知我。」
他告别青田丰,回到池袋,在一家咖啡厅里坐下打电话给张玄。
三流天师也是天师,发生了这种诡异事件,聂行风自然第一个就想到张玄,不过很可惜,电话依旧接不通,他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弟弟聂睿庭。聂睿庭一听他要找张玄,立刻笑起来。
「 眞那么想张玄的话,最开始带他一起去不就好了?现在打电话来也没用,他不在。」
没心qíng理会弟弟的打趣,聂行风问:「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他既没来公司,也没打电话请假,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你要是见到他,让他立刻给我电话。」
挂断电话,聂行风低头搅拌手里的热可可,这是张玄推荐给他的饮料,没胃口或烦躁时,喝杯热可可会让心qíng放松。
「先生,我可以坐下来吗?」有人走到桌前,微笑问道。
聂行风抬起头,见是位耄耋老者,头发花白、满面红光,腰板挺得很直,让他想起自己的爷爷,而且令他意外的是,老人说着一口纯正的中文。
他点点头,请老人坐下。
「你印堂发紫,最近诸事不顺吧?」
聂行风奇怪的看看老人,发现他眼瞳很暗,彷佛一潭黑泉,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人卷入其中。
神智一恍,眼前景物变得模糊不定,但随即便清醒过来,聂行风心里一凛,戒备地道:「神宫司先生,你不觉得随便对人使用催眠术,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吗?」
昨晚聂行风在查询神宫司家族时,曾见过老人的照片,不过只是个模糊的侧影,他是神宫司惠治的爷爷神宫司正人,一向深居简出,网络上几乎找不到他的正面照片。
神宫司正人眉头一挑,笑道:「催眠术是西洋人叫的,我们神宫司家族叫它『惑心』,不过异曲同工,成效一样。年轻人,刚才多有得罪,不过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意志力如何,因为你现在的处境相当麻烦。」
「处境麻烦?」
聂行风可不会天真地认为神宫司正人的出现是巧合,问:「何出此言?」
神宫司正人上下端详他,道:「我看你眉宽方正,眼露神彩,乃大富大贵之相,命中应属火,火生财,原是好事,可惜今年为水年,水克火,诸事不利,甚至危及生命。」
难怪他今年背得总见鬼,原来如此,这一点张玄可没跟他提起。看来说到相术算命,小神棍比神宫司家族可差远了。
聂行风面色不改,只问:「该怎么化解?」
「遇到麻烦须当即抽身,置身事外,方能保全xing命。把杏奈的事告诉我,让我来替你解决。」
神宫司正人上前握住聂行风的手,但看到他腕上的那个S印痕后,神色一变,笑着松开了手。
「难怪恶灵会忌惮你,原来你跟天师一门有渊源,我倒看走了眼。」
「是啊,所以我想我一个人应该可以应付得了。」
不知神宫司正人的目的是什么,聂行风很自然地做了回绝。
神宫司正人并未介意,微笑道:「果然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不过别小看那恶灵,她对杏奈的执念很深,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断纠缠你,如果撑不住了,就来找我,我会引她往生。」
老人离开后,聂行风坐在椅子上,忽觉困倦涌来,靠在椅背上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耳边依旧飘dàng着悠扬音乐声,聂行风活动了一下身子,眼神掠过窗外,突然惊讶的发现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他不可能睡了这么久!
聂行风忙把店员叫来结帐,顺便问:「我是不是在这里睡了很久?」
店员想了想,迟疑道:「应该没有吧。」
一定是神宫司正人搞的鬼,他不仅催眠了自己的意识,还对店员进行了催眠,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神宫司家族跟jú风间家族之间还有联系?
事qíng似乎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聂行风出了咖啡厅,立刻打电话给李婷,可是却无人接听,他只好留言到信箱,告诉她这里出了些麻烦,博览会的活动取消,让她马上订票回国。
留完言后他又打电话给青田丰,手机响了很久才接通,一阵沙哑的嘶嘶声传来,声音很杂,像是电波频率极度不好的播音。
「青田,是你吗?」
没有回音,沙哑声中隐约夹杂着低微的呻吟喘息,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聂行风忙叫道:「出了什么事?青田,你能回答我吗?」
「离开!快离开!逃……」
青田丰的嘶喊声突然传来,他似乎是拚死发出了这几个字,「逃」字刚说出来,电话便断了线,留下一连串的长音。
「青田!」
青田丰一定是出了事,而且还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否则以他不服输的个xing,绝不会说出一个逃字。
聂行风来不及细想,关了手机就向车站冲去,谁知刚跑到街口,一辆轿车突然从黑暗中飞速驶来,正撞在他胸前,聂行风被撞出几公尺远,重重跌在路边,滚落间腕上的佛珠断开了,散落一地。
开车的人目光赤红,脖子歪搭在椅背上,见聂行风倒地不起,他满是血污的脸上浮出扭曲的笑,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若林熏!
「先生,您先乘坐成田特快列车去东京车站,然后再转乘山手线电车,就可以到池袋了,如果不赶时间,也可以乘坐一小时后的直达池袋的特快列车。」
被混血小帅哥问路,机场的服务小姐眼里粉红泡泡直冒,解释得既热qíng又详细,只可惜努力说了N遍,小帅哥还是一头雾水。
「那出租车呢?出租车,就是TAXI!」
「出租车的话,从成田到池袋的费用相当昂贵,而且现在又是塞车高峰期,还是特快列车既方便又快捷。」
见小帅哥日语说得结结巴巴,服务小姐便改为英语解释,只可惜这位小帅哥的英语比日语还破,两个人完全jī同鸭讲,话不投机。
「喂,去帮帮你大哥吧,他好像完全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
小白和霍离站在不远处隔岸观火,见张玄搞了半天还摆不平,小白不耐烦了,向霍离提出建议 …现在正趴在霍离的背包外沿,霍离的小法术一出海关就失效了,于是小白便从绒毛玩具变回了原形。
霍离有些迟疑,「不好吧,要是大哥见我们也来了日本,一定会赶我们回去的。」
「赶我们回去?他会日语吗?语言都不通,没有我们,他怎么找人?」
「可我们也不会啊。」
「笨狐狸,是你不会,不是我。快过去,我帮他翻译。」
「你……」
「快点啦!」
小白一爪子蹬在霍离后背上。霍离被大吼着,不敢再耽搁,忙跑过去,拽拽张玄的衣袖叫:「大哥。」
「小离,她听不懂我说的日语!」
早知道霍离一路跟随,不过现在没时间跟他算帐,见他自动现身,张玄立刻抱怨连连。
小白讥笑:「是你听不懂人家说的日语吧?你让她再说一遍,我给你翻译。」
服务小姐很奇怪的左右张望,不明白那个小小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好在她听不懂中文,不知道小白在说些什么。
于是张玄请她将话又重复了一遍,在小白流利的翻译中,他总算弄明白了,等小姐离开后,他重重拍了一下霍离的脑袋。
「居然敢偷溜出来,回头再跟你们算帐!」
霍离嘿嘿笑着不敢吭声,小白却嘟囔道:「没有我们,你现在还在机场大厅团团转哩。」
这是实话,现在是旅游旺季,张玄整整花了两天时间才买到票,还是头等舱,结果下了飞机后就找不到方向了。成田机场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要是没有小白,他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在顺利坐上开往东京的特快列车后,张玄问小白:「你不是几百年前的古人吗?怎么会日语?」
「拜托,你忘了我以前是gān什么的了?一个优秀的天师,应该对各种事物都细心学习,汇百家之长才能不断吐故纳新。我师父对各国法术都有研究,所以我不仅会日语,还会高丽语、英语、马来语,明朝时代跟各国的贸易来往一点儿都不亚于现在,要学语言很容易的。」
「小白,你好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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