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
汉堡坐在轿车屁股上冲魏炎摇翅膀道别,可惜夜色太暗,它的招呼被彻底无视了,看到魏炎láng狈的模样,它讥笑了一句愚蠢的人类后拍翅膀飞回车里,为了不打扰前面两个人说话,它很有眼色地坐到了后车座上。
「辛苦了。」
等张玄坐稳后,聂行风把一早准备好的盛药的水瓶递给他,张玄的眼瞳瞪大了,不慡地用胳膊把水瓶推开,哼道:「我辛苦了半天,就是为了喝药?」
「您不辛苦,也是要喝药的。」
汉堡吐完槽,看到张玄把手伸进口袋,它急忙躲开,不过张玄没飞道符,因为他在警局利用冷水做的道符都用完了,只好靠回椅背上,问聂行风,「少喝一次行不行?」
无视张玄做出的可怜巴巴的笑脸,聂行风开着车,冷静地反问:「让你免费做事行不行?」
此言一出,张玄没话说了,打开水瓶,把药一口气喝了下去,又嚼着聂行风随后递来的糖果,叹道:「我太笨了!」
聂行风扫了他一眼,就听他说:「这件事搞大了,莫名其妙我就成了银行抢劫犯,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知道怕了,那当初gān嘛答应人家?
吐槽说出来时自动变成了——「别担心,如果你是抢劫犯,那我就是共犯。」
「可是如果以后打官司的话,一定会花很多钱的,也不知道小兰花支付的费用够不够请律师的。」
原来说来说去,他只是在记挂钱的问题,这让聂行风突然觉得担心他的自己很蠢,忍不住调侃,「看来今后你要多多赚钱才行。」
「不用那么久,等明早把木雕jiāo给小兰花,就有钱拿了,说起来小兰花虽然没你那么有钱,但全部身家加起来也有个两千万,够享受一阵子了。」
聂行风一愣,萧兰糙拜托张玄取木雕这件事他知道,但金额张玄没提,他也没问,现在听到,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思绪被打断了,后面传来汉堡的怪叫,张玄把纸巾盒扔到了它脑门上,教训道:「你这家伙有事时从来不露面,要是你能在警局里把木雕的位置查出来,我还需要三更半夜抢银行吗?」
「抢警局比抢银行罪名更大好吧?而且我最后也帮你了,没有我,你现在又该去吃猪排饭了。」汉堡揉着额头不满地说完,又马上不着痕迹地恭维道:「不过大人您还是很厉害的,您是怎么把式神弄进大厅里的?」
「那招太简单了,用水就行。」
张玄可不会说为了做好这道神水符,他连着查了好几夜资料,还反复练习,就怕到时法咒不灵光,那就抓瞎了,还好祖师爷保佑,一切都跟预想中的相差不多。
那晚在Empire酒吧接到萧兰糙的电话后,张玄就知道自己又惹上麻烦了,偏偏萧兰糙当时的状态让他无法拒绝,跟萧兰糙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他还从没听到他用那种决绝的口吻说话,有种感觉这次他把自己的命赌进去了,不管前方路途如何,生死如何,他都不会再回头。
所以,在听完萧兰糙的拜托后,他决定帮忙。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跟聂行风事先安排好的,聂行风像是很了解魏炎,把他的每一步都推算得很清楚,而他所做的就是让魏炎亲手把木雕送回银行,再趁人不注意,把用水做的符弹在银行经理身上,冰符被经理带进大厅,再随时间推移化成人形幻象,扰乱大家的视线,给他提供了拿出木雕的机会。
「董事长,」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张玄忍不住问聂行风,「为什么你敢肯定魏炎会将木雕送回银行呢?其实我觉得木雕在警局的话更容易盗取。」
「如果你让魏炎觉得木雕相当重要的话,它就不会被放在警局里,而是在第一时间转移到上头指定的地方,魏炎会在这个敏感时期被派过来,他要负责的不仅是萧兰糙的案子,还有萧靖诚。」
「萧靖诚不是死了吗?跟他有什么关系?」
「萧靖诚可以犯下滔天大案,警界里不可能没有他的同党,萧靖诚一死,他们担心自己被牵连,必定对与案件有关的人与事相当在意,所以不管木雕与萧靖诚有没有关联,都会被带走。」
「所以你让我暗示魏炎将木雕归还,是想顺便投石问路,看他是不是萧靖诚的同伙?」
聂行风微笑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qíng。
「可是魏炎也许会用假木雕当鱼饵啊,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不就白折腾了?」看着抱在怀里的木盒,张玄有种想马上把它打开确认真假的冲动。
「魏炎现在在第一线上,对他来说,捉到萧兰糙更有实际意义,所以只要你不断用语言去暗示,他就会照你的话去做。」
这也是为什么魏炎在发现保险箱空了之后会立刻离开去寻找萧兰糙,而不是仔细检查柜子,可以看出他自身对木雕并不关心,聂行风把这一点也料到了,让张玄很钦佩,却仍然不解地问:「那如果当时魏炎仔细查看的话,就会发现被打开的柜子是不同的,董事长你怎么敢肯定他不会那样做?」
「我没有肯定,我只是从机率上推断有十之六七的可能xing而已。」
「啊!」听了这话,张玄火大了,拿起纸巾盒想摔到聂行风头上,「靠,只有十之六七的可能xing,你就让我去冒险,那我要是不成功怎么办?你是想让我在监狱里吃一辈子的猪排饭吗?」
「经验告诉我,凡事只要有十之六七的把握就可以去做了,」面对张玄的激动,聂行风冷静地解释:「张玄,这世上没有百分百的机率。」
「招财猫你当初不会就是靠着这个机率把我钓上的吧?」
聂行风一愣,没等他回答,身后传来汉堡的大笑:「钓你还需要靠机率吗?上钱就行了。」
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汉堡笑得全身都颤抖了,于是张玄把对聂行风的怒气一秒转嫁到它身上,纸巾盒再次冲它飙了过去。
可怜的小鹦鹉不知被纸盒砸飞去了哪里,张玄出了口恶气,转回头,注意力再次放到盒子上,那是个打造jīng巧的桐木盒,木盒没上锁,只用铜扣扣住,抱着它并没觉得很重,却非常有质感,让张玄好奇里面那个可以让汉堡法力消失,让萧兰糙费尽心机也要得到的木雕到底是什么来头。
「打开来看看吧?」他的眼神瞟向聂行风。
「不要!」汉堡再次抢了话,冲到座位靠背上,对张玄说:「相信我,这东西辐shexing相当厉害的,打开的后果一定很糟糕!」
「可是不打开,那怎么知道魏炎有没有偷梁换柱?」
「那是块木头,又不是金砖,换个屁啊!」
不悦的目光从蓝眸中she过来,汉堡立马收住脏话,海神大人生气了,它不敢再信口开河,翅膀一扇飞出了车厢,至于木箱被打开会造成什么后果,那就让张玄自己去承担吧。
噪音制造者离开了,张玄看看聂行风,像是在等待他的回复,聂行风知道以张玄的好奇心,如果不看到实物,今晚一定睡不着,便说:「我不信一块木头可以让法力消失。」
这话的意思就是赞成了,张玄付之一笑,「我也不信。」
说完,手指勾住铜扣往前一拉,将盒盖打开了。
没有那些想象中的神奇辐she光,盒子里只是简单的放着一尊木雕,木雕底座嵌在塑胶板上,张玄把它拿起来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感觉这东西漂亮归漂亮,但要说它有什么作用,还真是看不出来。
「这不会是赝品吧?」他无比怀疑地说。
聂行风转头看了一眼,因为在开车,无法仔细端详,剑眉皱了皱,这么短的时间,魏炎不可能找到替代品,所以他心里有个更不好的预感,不过看看张玄的表qíng,他没说出自己的想法。
「跟萧兰糙会合后再说。」
「是要好好说说,这玩意儿怎么看它也不值几千万。」张玄还在反复端详木雕,然后下出断言。
「一件物品的贵重不一定是它的存在价值,而是它在所有者眼中的分量,」聂行风说:「也许对我们来说它只是块木头,但在萧兰糙心中,它价值连城。」
「所以,他甚至可以为了拿到它而杀人啰?」
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张玄无聊地把木雕放回盒子里,听了他的嘟囔,聂行风说:「我觉得不管怎样,以萧兰糙的为人,不会胡乱杀人。」
「哇唔,董事长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你不也是吗?否则再多的钱你都不会帮他对吧?」
被说中了,张玄冲聂行风竖了下大拇指,「要听听监视录影的内容吗?看了一下午,我都快背上来了。」
他们跟萧兰糙约定的地方很远,深夜的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左右无事,聂行风答应了,于是张玄开始讲述凶杀经过,他知道聂行风的观察分析力比自己qiáng很多,所以说得非常详细。
汉堡在车外待了好久,见没有意外发生,它透过玻璃往里看了看,在发现木头已经放回去了后,马上飞进车里,本来想说下自己刚发现的qíng况,但是听张玄说得有趣,便没去打扰,坐在车后座上听他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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