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怪物!」
索仁峰大叫着,带着绝望的叫喊在空间回dàng,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让素问看到了那对菱形眼瞳,那不该是属于人类的瞳孔,他微微一怔,随即就听到索仁峰背后发出响声,有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但由于索仁峰的身形太大,他看不清那人是谁,听到索仁峰还在大声喊叫,他忍不住反驳道:「我是妖,那你又是什么!?」
索仁峰一怔,随即就被他的尾巴卷住甩了出去,符咒带给他的不适暂时消减,但还没等他喘口气,就看到了那个站起来的人居然是满身是血的韩越,再看他的脸,更是满脸戾气,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全不见曾有的沉静气息。
感觉到危险,素问急忙闪避,却晚了一步,对方挥舞掌风向他劈来,罡气与戾气并行,让他避无可避,撞穿了身后的墙壁飞出去,跌在院外的积雪上。
全身痛得不可开jiāo,不是撞击带来的疼痛,而是打在他身上的戾气造成的,神智恍惚中他听到韩越在大叫索仁峰的名字,而后怒火转向他,可能是误认为他杀了索仁峰,大叫着妖孽又向他冲过来。
他会杀了自己的,危险将近,素问这样想着,却因为全身作痛而无法挪移半分,隐约看到那道身影离自己愈来愈近,杀气压向头顶,就在这时一声大吼拉住了那个人的bào戾——
「是她!?」
叫声太响亮,把素问从恍惚中唤醒,明亮的光芒she来,令他警觉地眯起眼睛,但很快发现那光亮并非符咒之光,而是阳光,玻璃窗的那一边坐着他熟悉的朋友,叫声也是从里面传来的。
刚才的一幕似真似幻,素问抹了把额上的虚汗,发现十指冰冷,像是还沉浸在那个黑暗的冬夜里,他记得危险关头有人发出了警示,但张玄的声音更响亮,记忆被打断了,再也连接不起来,在发现自己无法得知接下来的终局后,素问放弃了,起身走进办公室。
张玄正拿着审讯记录在房间里转圈,想找负责记录的小杜,刚好小杜出去买午饭了,他便揪住其他警察追问,素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聂行风也神qíng郑重,他担心地问:「怎么了?」
「来给韩路担保的是张燕桦,」聂行风说完,见素问面无表qíng,以为他忘记了,便追加道:「就是张雪山的女儿。」
「我记得。」
曾被天师门下的弟子数次挑衅,那个刁蛮骄横却颇具灵力的女孩子素问记得尤为清楚,心房一紧,像是想到了之间的关联,但要仔细再想时思绪又混乱了,脑海中一直徘徊着韩越出现的那几幕,忽然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连曲星辰都已过不惑,索仁峰跟韩越应该更老才对,为什么他们还是那副面孔?
「出了什么事?张玄你想问什么就问好了,不要抓我,我又不会跑……」
吵嚷的是买饭回来的小杜,他一进来就被张玄拉去了角落里,夺下他手里的便当盒,又将纪录塞过去,问:「签名这里写着张燕桦,是不是前段时间父亲被杀的那个人?」
「那又是什么事件啊?不晓得,你也知道我们这里不比重案组,每天就是做做小警察的工作。」
小杜被张玄搞得莫名其妙,见他紧拉着自己不放,他看看一旁脸色同样不太好的聂行风,感觉再这样拉扯下去,自己连小警察都做不了了。
「是不是这个女孩子?」
聂行风打开手机找出张燕桦的相片给小杜看,这个办法最直接,小杜立刻连连点头,瞅瞅周围没外人,他跑去电脑前将那天的记录档案调出来,输入张燕桦的身分证号,属于她的资料都显示了出来。
「就是她没错,挺好看的一个女孩子,说话做事也很稳重,不明白怎么看上了个宅男,我觉得我都比那个家伙qiáng。」
「你该庆幸她没看上你,」张玄抢过滑鼠又上下翻看了一阵子,问:「怎么没有韩路的身分证显示?」
「张燕桦说他的身分证放在老家了,要回去拿才行,她答应说过两天送过来,再加上韩路没做出具体伤害,所以我们就教育了他几句,放他走了。」
「等他做出具体伤害,你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虽然张玄不知道张燕桦穿cha在这件事里的原因是什么,但真相绝对不会太美好,刚才他们还在怀疑张雪山之死的秘密,没想到没多久她就出现了,要说巧合,那绝对是人为的巧合,他拿笔将张燕桦的住所抄在手上,叫上聂行风跟素问就要走,被聂行风拦住,问小杜,「韩路的东西你都丢去哪里了?」
「垃圾桶,因为都是垃圾,」说到这个小杜又开始愤愤不平,「虽然那个神经病不承认,但不能否认那些东西除了点火外什么作用都没有。」
「那看来只能去垃圾场找它们的尸骸了。」
没听出张玄的嘲讽,小杜认真回道:「也可能是再生资源中心。」
那结果还不都一样?
见再问不出什么,张玄给聂行风摆了下头,示意把重点放到追查张燕桦身上,他们跟小杜告辞,走出办公室没多久,后来传来叫声,小杜又匆匆追出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我突然想起还有两件存活品,看是不是对你们的调查有帮助。」
那是用紫绸包的一团东西,张玄接过来打开,里面除了一串手珠外还有个木偶,张玄眨眨眼,在发现木偶跟萧燃的那个差不多后,他傻了,转头问聂行风,「董事长我们这是在集龙珠吗?集七颗的话会不会有奇迹出现?」
「用我听得懂的语言再说一遍。」
张玄不说了,他就知道像聂行风这种人绝对不会去看动漫,解释也白搭,转去问小杜,「你不是说都丢了吗?为什么还剩两件?」
「这两个看起来还算有趣,反正是要丢的东西,我就想不如拿去送我外甥女玩,不过看你们的反应,还是jiāo出来比较好吧?」
小杜边说眼神边在他们之间打转,显然是吃不准,张玄拍拍他的肩膀,赞道:「你做了件聪明事。」
这个木偶娃娃到底有什么用处,张玄现在还不知道,但绝对不会跟好事连到一起,想想索仁峰的死状,如果小杜留下木偶,可想而知是什么后果。
◇◆◇
三人出了警局,聂行风的助手已经接到了他的联络,将车开了过来,他们在外面随便吃了午饭,张玄心急,提议马上去找张燕桦,聂行风同意了,让助手先回去,自己开车去张家。
素问跟张玄坐在后车座上,见他反复看着紫绸缎里的手珠跟木偶,一脸颇有兴趣的表qíng,便问:「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张玄看不出有什么怪异,听素问这样说,便随手把木偶给了他,自己继续看手珠,那只是串道友常用的桃木珠,要说有不同,最多是珠子上刻了驱邪图符,有些珠子裂开了,细小的蛛网纹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素问拿过木偶,刚从往事中抽身出来,他对木偶的形状还记忆犹新,他记得韩越扔在雪地上的也是这类的木偶,不仅四肢俱全,五官也刻画jīng致,还有包裹在木偶身上的皮布,素问触摸着它,异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恍惚看到木偶在冲自己笑,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再次起了据为已有的念头。
还好潜在的本能起了作用,在那种占有yù还没达到顶峰之前,他一把将木偶扔了出去,张玄手疾眼快,及时抓住了木偶,转头惊讶地看他。
不用看镜子素问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要留这个人偶,它很邪的。」
「有吗?」张玄在某些地方的感觉很迟钝,所以对素问的慌张他无法感同身受,转动着人偶,随口说:「就算邪,还能邪得过我吗?」
「可是我见过韩越……就是韩路拿过它,他好像对木偶很惧怕。」
「就是冒充我的长辈、被张燕桦领走的那个家伙?」张玄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追问:「你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为什么叫他韩越?」
「是……」
是什么时候,素问突然不敢肯定了,印象中那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但要真问他有多久,他却无法回答,看看在张玄手里来回转动的木偶,总觉得木偶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蛊惑着他让他收留。
素问慌忙瞥开眼神,木偶在张玄手里也好,至少张玄的气场可以镇住它,素问的记忆随着车的颠簸摇晃着,无形中定格在了那个孩子身上,他想起来了,那晚村民们招待索仁峰师兄弟时有人唤过孩子的名字——星辰。
对,他从怪物爪下救下来的少年就是曲星辰!
为了不使自己的记忆断绝,素问一边回想着一边讲述那段往事,其他两人没有打断他,在车的开动中一直听他把经过讲完。
「真是个有趣的故事,」听完后,张玄意犹未尽,「那后来呢?」
「不是故事,那是我的记忆。」
「所有的记忆在回忆起来都是故事,」张玄无所谓地说:「比如很久以前董事长他骗我的感qíng,还在任务完成后刺我一刀,这听起来好像是个伤心的故事,但后来我顺利攻克了他的人还有他的家产,所以其实它是个励志向上的故事——为了今生的荣华富贵,很久前的挨刀也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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