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_樊落【3部完结+外传+番外】(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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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张雪山是否有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因为在钟魁说话的同时,那团黑色影雾已渐趋消散了,最后枯枝落下,发出沉寂的回响。

  「张雪山死了?」到现在钟魁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转头问马灵枢,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叹道:「希望他下一世不要再这么错下去了。」

  「他没有下一世,因为他给自己下了不死之咒,这是禁咒,一旦启用,就再无退路。」

  钟魁叹了口气,虽说张雪山死有余辜,但他也算是道家宗师,如果把道法用在正路上,结局绝对不会这样赓修。

  「不必伤感,」马灵枢冷冷道:「这条不归路是他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钟魁惊讶地看过去,觉得今天的马先生让他感到疏离,他比较喜欢平时温和风趣的他,但马灵枢没说错,这一切都是张雪山自己的选择。

  「这就是所谓的心可为天堂,亦可为地狱吗?」他叹道。

  「我的心是我的天堂,让别人去下地狱!」

  凌厉话声打断了钟魁的感叹,他诧异地转过头,就见张玄在聂行风的扶持下脸色渐渐转好,但他的心qíng相当不好,看着张正,表qíng硬直冷峻。

  「可以跟我解释下你来常运的目的吗?」他走到张正面前问道。

  感觉到气氛不对,钟魁走过去,马灵枢伸手拉他,做了个让他离开的暗示,却被他无视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面对张玄的质问,张正表现得很困惑:「我一早就说过了,我是来追张雪山的。」

  「但是我觉得比起追张雪山,你对常运跟钟家更有兴趣,哦对,还有这里的阵法,」张玄bī近张正,盯视住他,气势咄咄bī人,「你为什么有这里的地图?为什么在我们追查常运内qíng的时候不早不晚地出现?你追张雪山,怎么会让他上了钱叔的身?怎么会刚好进入法阵?以你的个xing,如果不是有某种目的,会三番四次低头来求人吗?」

  「张玄你冷静点,这些都是巧合。」

  「这么多巧合,让我觉得就算我再被雷劈一次都不奇怪了。」

  无视张正的退避,张玄继续跟进,捏住他的衣领仔细打量,又来回撕扯他的脸,「这张脸是你的吗?还是傅燕文那个混蛋变的?长得这么像,是用了易容术还是yīn灵的模仿术?」

  「你在怀疑什么?我当然是张正,既不是傅燕文也不是yīn灵,不信你可以提问只有我们俩才知道的问题来试试。」

  「真是个好主意。」

  话说到了这分上,张玄暂时把手松开了,但很快发现要他问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问题还真是个大问题——他一个都想不起来怎么办?他跟张正这个人压根就不熟的好不好?偏偏张正这次出现的时间跟行为大微妙,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身旁传来响动,附身的灵体离开后,钱叔苏醒了过来,他活动了一下像是要爬起来,聂行风弯腰扶他,张玄随便瞄了一眼,本来是想看看钱叔被附身的后遗症是否跟张燕桦那样严重,但是看过去的同时心头突然一阵翻腾,某个不太好的预感窜了上来。

  「童事长小心!」

  他脱口大叫,被警示,聂行风本能地向后退开,却晚了一步,手腕被伤住,钱叔抓住他握犀刃的那只手,力道向外猛推,妄图夺他的法器。

  钱叔力气太大,聂行风差点握不住刀,关键时刻,他用另一只手挥向钱叔的面门,迫使他松手,钱叔松开了,却反手拔出刀向他劈下,墨色光芒闪亮了众人的眼眸,竟然又是一柄犀刃。

  钟魁刚好冲到,犀刃的刀锋冲他劈来,被聂行风及时举刀拦住,两刃相jiāo,在黑暗中进发出点点金光,只听一声轰响,利器被彼此的是气震到,通得他们不得不同时向后退开。

  「看来两柄刀都是真家伙啊。」张玄冷眼旁观,冲钱叔冷笑道:「原来搞鬼的是你,为了引我们上钩,宁可被灵体附身,你还真是下本钱啊复印件先生。」

  「傅燕文!」

  被张玄嘲讽,傅燕文大声反驳,见大家识破了,他索xing将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跟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转为跟聂行风相同的模样,面对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派头,张玄犯了个白眼。

  「您还是带上面具吧,我怕我没胃口吃宵夜。」

  嘲讽被无视了,傅燕文斜眼看聂行风,又转去看他手里的刀,眼中毫不隐藏想要占有的炽热气焰,随后再次举起了刀。

  「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吧?」冷冷跟他对视,聂行风说:「利用钱叔、利用张雪山,就为了引我们入瓮,可惜你最后还是失败了。」

  「未必,只是死了个小卒而已。」

  「你把钱叔怎样了?」钟魁紧张地问,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傅燕文瞟了他一眼,咧嘴笑了,跟聂行风相同的容貌,他的笑却给人一种邪恶感,轻描淡写地回道:「死了。」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有妨碍到你吗!?」

  钟魁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那个陪伴了他多年的老人,他不相信就这样因为某些人的自私而死亡。

  「他死不死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觉察到钟魁的怒气,傅燕文呵呵笑道:「难道不是吗?我易容成他的样子都没人注意到,这种人存不存在又有什么价值?」

  在场的除了钟魁以外,大家都跟钱叔不熟,而钟魁也多年没回常运,完全没想到会有人假冒钱叔,被挤兑,他的脸色胀红了,怒道:「什么叫无足轻重?不管你是谁,都没有资格夺取别人的生命!」

  傅燕文挑挑眉,做出个挑衅xing的微笑,钟魁彻底被激怒了,忘了两人之间的悬殊,手握道符向他冲了过去,傅燕文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双手执刀迎面劈下。

  见势不妙,聂行风跟张玄同时挥动法器接应,钟魁被犀刃的刀风bī得向后一退,随机手腕被楼主,却是马灵枢上前将他拉开了,低声喝道:「马上离开!」

  「为什么?」

  马灵枢不说话,但yīn沉脸色表示他现在的心qíng很糟糕,钟魁有点担心是不是他在生气自己撇谎请假的事,便说:「马先生,那件事我回头跟你解释,我先帮张玄他们。」

  马灵枢的眉头皱得更紧,还想再劝,钟魁已经甩开他跑了回去,叫道:「他杀了钱叔,不能就这么算了!」

  傻孩子,对于神来说,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担心钟魁出事,马灵枢只好也跟了过去,傅燕文以一抵五,却完全不见输态,手中犀刃舞得如飞天流光,烁亮了周围的夜色,附近的古树枝叶惨遭殃池之祸,或被拦腰截断或遇火燃起,山石被飞舞的罡气震到,也不住地四处飞溅,感受到罡气的犀利,张玄跟聂行风相互对望一眼,两人正准备祭法器,傅燕文突然向后退去,似乎开始经不住众人的围击了。

  打狗也要趁热,见傅燕文露出败迹,张玄急忙掐起指诀,谁知没等他反击,头顶突然闪过光亮,毫无征兆的,一道灼光当空闪过,众人的眼睛都被晃得眯了起来,动作稍微滞怠,接下来脚下也晃动起来,巨响连番震下,带着属于天地四方法阵的杀气。

  当中只有傅燕文没受其害,他趁机再次挥起刀锋,钟魁首当其冲,被bī得不断后退,手里的道符完全不顶用,还好有马灵枢帮忙,两人边战边退,与张玄等人逐渐拉开了距离。

  咔嚓!

  亮光再次落下,震响声更烈,众人所处的地方陡然间又亮如白昼,天剑再次高悬四方,神威赫赫,灼光从剑身上she下,在空间里jiāo替闪烁,只要稍不留意被碰到,身上就会多出一道伤痕——他们竟然又回到了诛仙降魔阵里。

  「哈哈,你们还真以为逃出生天了?」见众人面露惊讶,傅燕文洋洋自得地说:「不妨告诉你们,这整座山都是法阵,除非青辕山炸掉,否则法阵永不能破。」

  「我呸!」

  被傅燕文嚣张的态度激恼了,即使现在身处险境,张玄还是忍不住发出嘲弄,「看来上次董事长打你那一枪起作用了,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就弄来这么个破铜烂铁阵来对付我们。」

  傅燕文脸色一变,张玄的话揭了他的疮疤,想起之前被众人围攻导致败北的经历,他气往上撞,要不是现在另有打算,他一定会先对付张玄,不过好在这个阵帮他报了仇,看到天剑剑光不断she向张玄跟聂行风,他不由冷笑,就让张玄逞一时嘴快好了,反正他们也撑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傅燕文将攻击目标转向马灵枢,马灵枢脸色郑重,将钟魁推开,双手挥起金锏凝心对敌。

  傅燕文的犀刃刀风固然凌厉,马灵枢的金锏也同样锋芒毕露,两道法器在主人的驾驭下各自散发出不同的光芒,金墨两道戾光相互jiāo替闪现,此消彼长,虽然马灵枢无法胜过傅燕文,但傅燕文暂时也伤不了他。

  钟魁在旁边看得心惊胆颤,不由得为马灵枢捏了把冷汗,再看张玄跟聂行风那边,状况也同样糟糕,或许正是知道这一点,傅燕文才会转而对付马灵枢。但见剑气在众人头顶闪烁,每划下一次,几人身上就多出一道伤痕,张正是普通人,还好说,聂行风也能勉qiáng应付,最糟糕的是张玄,他被天剑bī得戾气四溢,但戾气越重,神剑反噬的力量也就越大,如此繁复循环永无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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