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聪明又机警,可不好骗。汪敏余光撇着前面的路,正思忖着怎么若无其事的骗过去,转机就出现了。
迎面走过来的正是礼部侍郎张俭和他的长随,两人走得匆忙,那长随一边走还一边苦着脸跟张俭解释着什么,张俭一会儿恨铁不成钢的骂他几句,一会儿又唉声叹气,主仆两个都是一脸衰样。
扶笙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
那张俭可没注意到他,甚至连汪敏都没在意,却在擦肩而过之时忽然被过路人撞了肩,连带着他一下子撞到了扶笙。
“诶!”扶笙连忙扶住他,“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张俭连连摆手,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汪敏。
“学生见过张大人。”汪敏是晚辈,先行了个礼。张俭连连摆手,这日子过得,也没心情去寒暄客套,不禁又回头瞪了眼长随,“你啊你,就不会提醒我一下吗,看我又撞到了谁?办事总是如此马马虎虎,今天轿子坏了也不知道提早修,还有前些天那荷包的事情,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荷包?”扶笙听出点不对劲来。
张俭却是不愿意多提,“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董子玉倒出乎意料的是个八卦的主,附耳跟他道明了情况。扶笙听完,神色很怪异,突然伸手抓住那长随的臂膀,问:“这么说你前几天……去过国子监?”
“是、是啊,大人的荷包丢在那里了,我只是回去取一下……”长随点头。
扶笙忽然有种极度不切实际的感觉,而且这也太荒诞了,“那、那个荷包呢?”
“当然是扔了!”张俭气愤道:“那荷包明明就是我的,夫人偏偏说是外面小狐狸精送给我的,还留着作甚!”
扶笙欲哭无泪,又抓住那长随问:“那可是在西舍的廊上找到的?”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长随觉得这个书生有些奇怪,举止忒怪异了。
扶笙不与他计较,这事儿冤啊!简直太冤了!回想起那天邱山说过的话,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晰明朗,就差最后的验证了。
“走!我们回国子监。”扶笙大袖一挥,转身就走。
汪敏和董子玉跟上去,“不吃饭了?”
“不吃了!”
一炷香后,三人蹲在西舍的隐蔽角落里,看着摆在院落醒目处的半截红烧鱼尾,全神贯注。
良久,董子玉按捺不住了,“我们不是在查案吗?干嘛又在这里捉猫?”
扶笙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董子玉蹲得久了腿有些麻,此刻真想打人,不过他还是忍住了,“那就是在捉猫妖?”
少年,你还是闭嘴吧。
汪敏看着他们两个,也是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着他们蹲在这里犯傻,于是拍拍扶笙的肩,站起来,大大方方的从灌木丛后面走出去,轻轻一跃,跃上树梢,潇洒的坐下。背靠着树干,舒适惬意。
扶笙抬头看他,鄙视他这种不能同甘共苦的品德。
然后他猛的伸手抓住了同样想逃跑的董子玉,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宛若花开的笑容,“董师兄想去哪儿啊?”
这样的扶笙太可怕,感觉下一个呼吸便要杀人了。
董子玉老实的蹲好,“腿麻,换个姿势。”
于是两人继续蹲着,一直蹲到黄昏日落,却都没有等到目标。
太饿了,他们只好先去吃饭,没想到刚从膳堂回来,就见庭中一个小巧身影一闪而过,而地上的红烧鱼尾——不见了!
“追!”扶笙大喊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董子玉紧跟着追上,汪敏落在后面,但他武功最好,转眼间便到了前面。此时正是国子监最闲暇安逸的时候,学生们都吃完了晚膳,在三三两两的交谈散步,乍见这风风火火的场景,不由都诧异起来。
只见汪敏的足尖在亭尖儿上轻旋,眨眼间便跑到了前面屋舍的房顶,前面四处逃窜的野猫惊得在房顶上乱窜,瓦片被踩得清脆的响。
“快!快拿面粉撒他!”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的扶笙大喊。
汪敏伸手在腰间布袋里一掏,一把面粉精准的击中那只猫,顷刻间便把那身黄毛染成了雪白之色。
猫猛的打了个喷嚏,纵下屋顶,就此消失不见了。
扶笙的表情却很亢奋,一点儿也没有失败的意味。
董子玉出言让大家都散了开来,两人对视一眼,循着那面粉掉落的痕迹找遍了整个国子监。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扶笙终于在一个假山后面的草丛里,找到了一个青色的钱袋,半开着口的,闻一闻,满是酱肘子的味道。
“成了。”扶笙的嘴角露出微笑。
半刻之后。
“你们说……这是我的钱袋?”童立人有些怀疑的拿起面前的青色钱袋,仔细看了看,又坚定的摇摇头,“这不是我的,虽然相似,但花纹有异。”
“这原本确实不是童师兄的。”扶笙坐在他对面,解释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前段时间张俭张大人来这儿修缮校舍,临走时掉了一只钱袋在地上。不知他那天是不是吃了什么酱肘子,汁水打翻在钱袋上,那是飘香万里啊,然后就把野猫给引了过来,把钱袋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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