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仔细去比对,铜钱上两个印子很明显的有些不一样。前面那个印子,不像是人咬的,而且细看之下,这枚铜钱上还有一些划痕。
这是……爪痕?
那厢汪敏到了宫里,重霄殿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雨难得忙里偷闲的摄政王,正搂着阿白在作画。
两人站在桌案前,李晏从背后搂着阿白,空出来的一只手就在宣纸上涂抹着,窗外雨声沥沥,屋内焚香绕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依偎在一起,羡煞旁人。
小粽子单独一张小案几,规规矩矩的坐着,眼神时不时偷瞄那两人,大眼睛黑亮黑亮的,也不知道在想啥。
见汪敏来了,阿白推了推李晏,从他身边离开,跟汪敏坐到了茶桌前。
“扶笙那边怎么样了?”
汪敏就把刚才看到的事如实说了一遍,阿白听了,笑道:“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指腹摩挲着杯壁,阿白啜了口清茶,眸中若有所思。想起这些天来听到的奇闻逸事,各种思绪在心头缠绕,最后抽丝剥茧,手尾相连,串联出一个有趣的猜测。
“哒。”杯子轻轻的放下,阿白道:“你想办法,把张俭家的事告诉扶笙。”
张俭?
汪敏一头雾水,正想问缘由,李晏就走过来,把阿白拉走了,“说好的今天一整天都要陪我,怎么又去跟别人说话了?”
“谨之又不是外人。”
“不管,你得跟我一块儿。来看看我这幅画画的如何?”
“不是说不要再画我了吗……”
“我乐意。”
汪敏跟小粽子对视一眼,很识相的坐了过去。
第159章 此间的少年(七)
待雨停了,天气转好,扶笙顺着那两枚铜钱的线索,找到了国子监里扫地的老伯,“老伯,你知道国子监里养了什么猫啊狗的吗?”
“啊?”老伯有些耳背,扶笙又大声说了一遍才听懂,然后才絮絮叨叨的跟他说,“没有,没有,倒是有只野猫,也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哟,就会抓人。”
接着老伯又拉着扶笙的手细数了野猫到处乱窜之弊害,面色沉痛,扶笙在旁噫嘘唏了几下,连忙寻个由头闪人。
董子玉不知为何一直跟着他,说是大发慈悲的陪他一起查案,扶笙一边防着他使坏,一边想反正多个苦力也没啥不好的。
董子玉今天一定是吃错东西了,趁他病还没好,赶紧压榨一番。
“野猫……爪印,铜钱……”扶笙一边走,一边嘀咕着,这跟窃案有关系吗?扶笙还不知道。他只是偶然察觉到一点异样,然后就不管不顾的追查了下来,或许是无心插柳,或许是白费功夫。
董子玉是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是几只野猫么,处理掉不就好了?若是不忍心,那就抓起来送养啊,办法多得是。
看来扶笙也不是很聪明嘛。
扶笙不知他心之所想,否则定要再与他一决雌雄,此刻他冥思苦想,不知不觉又绕回了西舍。
扶笙看着那回廊,问:“那天你真的没有看见有外人出入吗?”
董子玉摊手,“前段时间修校舍,都是外人进进出出的,那些个大人撅着屁股在这儿做活,多得是人来看,虽然后来人都走了,但我们都有点儿习以为常,哪还有那么在意啊。”
确实,当一个人习惯了陌生人在眼前走来走去,久而久之警惕性便会降低,也就并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习惯性的忽略了。
扶笙觉得问董子玉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他跟着他那爹,在行军打仗上还有些造诣,但其他方面就是个绣花枕头。
不过董子玉话里的一点又引起了扶笙的注意——那次修缮校舍的地方,就是第一枚铜钱掉落的地方,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正百思不得其解中,汪敏来了。
“走罢,我请你去吃饭。”
扶笙狐疑,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好心?”
汪敏道:“楠竹随便收了你做徒弟,正被秋戌子前辈罚抄门规,他想吃浔阳楼的酱肘子,托我出来买,顺便看看你这便宜徒弟怎么样了。”
“原来如此。”扶笙点点头,随即又压低了声音,道:“秋戌子前辈很生气吗?他不会把我逐出师门吧?”
汪敏难得挑了眉,“你还没真的进去呢。”
扶笙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汪敏怀疑他又要坑人,便又道:“不过秋戌子前辈也不会拒绝你,估计就是把你收作俗家弟子,教些武功。你毕竟是要入朝为官的,并不适合继承春亭观衣钵。”
扶笙终于眉开眼笑,“我知道,我只要学些功夫傍身就可以了。”
扶笙的目标是要做夏灵均那样的好官,但他又不愿意像他那样悲壮的去死,一个朝代就算政治再清明,总有些明枪暗箭要防。
有董子玉在,这次他们从正门出去。可走着走着,快走到浔阳楼所在的那条街了,汪敏却还不拐弯,扶笙不由狐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前面办点事情。”汪敏回答着,表情一如平常。
扶笙却觉出不对劲来,“你今天有点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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