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明极是会耍宝,说话时表情生动,让云霜忍俊不禁:“多谢谢师兄挂心,无妨,我能挨得住。”
他声音清冷,微带笑意说出之时,又十分柔软撩人。
计荀的重点落在那句“谢师兄”三个字上,掀开眼皮淡淡扫了谢长明一眼。
谢长明本是背对着计荀,却忽然“咕噜”一下咽了下口水,好似如芒在背一般火急火燎地跳了出去:“那个……门中尚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你慢慢弄,别着急哈!”
云霜微怔,阿玄却是低下头,忍住唇边笑意,眼观鼻鼻观心,上前听计荀嘱咐做事。
云霜再去看计荀,却见他面色如常,一双桃花眼温柔带笑:“你去将上衣脱下吧,待会儿需要在身上走针。”
云霜点了点头,走到计荀所指的屏风之后,将身上衣物都除了,只留一条白色亵裤,走了出来。
他虽看着体态偏瘦,但因长期练剑,身上并不松软,反而曲线分明,肌理之下蕴含着薄薄的力量。
计荀听见脚步声,回头望他,目光微动,渐而转沉。
阿玄下意识跟着抬头,只扫到一眼的雪白,他吓了一跳,不敢再看,连忙恭声告退。
计荀转开目光,落在药桶之中,声音低沉:“进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
谢长明:TAT为什么恐吓我!阿玄也叫我谢师兄嘤嘤嘤!
计荀微笑:嗯,你也可以让旁人叫,我也没说你什么。
云霜不等于旁人,谢长明画完这个等式,吓哭:师兄,我错了!求你别笑了!
云霜:????
今天有点私事出了趟门,所以码字的时候有点晚啦,明天正常开始恢复更新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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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水温很热,烫得肌肤渐渐泛出红来。
云霜赤身坐于木桶之中,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一副极力忍痛的模样。
不断有汗珠从额角沁出,一路蜿蜒而下,啪嗒,滴入水中,泛出层层涟漪。
随着身上插着的银针越来越多,云霜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但他未置一词,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痛吟,身板依旧挺得笔直。
计荀神情肃穆,落针飞快,但每一处穴位都扎得极准,没有丝毫偏移。
待到银针全部用尽,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飞针走穴,只要差之一寸,都可能断送云霜一生的功力。即便自信如计荀,亦不敢掉以轻心。
尤其这个人,还是他近来颇有些在意的云霜。
计荀长吁一口气,收了手,取过帕子轻拭了下脸上的汗水。
目光复又落到云霜身上,见他脸上覆盖的面具已湿了大半,一对乌睫轻颤,如振翅欲飞,却又丧失所有力气的蝴蝶,可怜巴巴地耷拉着。
洗髓易骨有多痛,计荀自然清楚。
他甚至在开始之前同云霜说过,如若实在受不住了,可叫他停下来,歇息片刻再继续。
计荀负责施针,精神需要高度集中,中途若被打断固然不好,但这如同将骨头打碎了重组,比千针刺心还厉害的痛楚,寻常人很难忍受。
他也做好了途中停歇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云霜竟一声不吭,生生抗了下来。
计荀心神微荡,既欣赏他心性之坚韧,又无端生出一些怜惜来。
在成长的岁月里,这人到底是如何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有时循规蹈矩到让人失笑,有时看他如此正经自律到对自己苛刻的地步,却很是能拨动他一向平静如湖的心弦,让他猝不及防,生出从未有过的柔软情绪。
之前没有心思想别的东西,如今闲下来,只需静待云霜事毕,计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着从云霜下颌滴落的汗珠往下滑。
汗珠晶莹圆润,途径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继而随着他胸膛起伏,倏而没入水中。
计荀只觉喉间一紧,手不自觉轻轻摩挲了下,指尖似乎犹存那人肌肤温软滑手的触感。
将手缓缓捏紧,他望着云霜出神,眉峰却微微蹙了起来。
他似乎对云霜的关注太多,太多了,多到此刻竟让他兀地一惊,达到有些危险的地步了。
药浴要浸泡整整一个时辰。
计荀本是想叫阿玄进来,自己出去逛一下再回来,可临到声音都快窜出喉咙,他却猛地停住,扫了一眼云霜眼下这副模样,临时改变主意。
他退到窗边的白玉桌前,泡了杯茶,手执一本之前还没看完的古书,打发时间。
他看书向来最能静心,今日也不知怎的,屡次抬眸去看木桶中的背影,半个时辰才翻了两页,甚至连书中讲了什么,也不太能记得清。
真是要命……
计荀抬手撑住额头,无奈至极地笑了。
一个时辰,于计荀来说却也甚是难熬。
待到终于可以收针封穴,计荀几乎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走过去,飞快将余下事宜处理了。
银针尽数拔除,之前一直倾轧而来的无尽痛楚,逐渐消散。
云霜睁开眼,坐在原地缓了片刻,直到计荀绕到身前,垂眸问他是否无事,他才摇了摇头,两手掌心撑住木桶边缘,想要站起来。
然而他还是太高估自己的恢复能力了,他才刚站起来,就觉脚下一软,整个人朝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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