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归被姜无岐瞧见了破口,愈加委屈起来,含着哭腔道:“我适才去那院子找你,你为何不在?”
面对酆如归的控诉,姜无岐先是致歉,而后才解释道:“贫道与四位姑娘去过那院子,便合计着来此处瞧上一瞧,你来的时候,我们应当已经走了罢。”
姜无岐与凡人同行,速度自然不及酆如归,且姜无岐与酆如归走得又并非是同一条路。
姜无岐一面揉着酆如归被汗水濡湿的额发,一面催促道:“全数是贫道的过错,所以你无须再忍,尽情地吸食贫道的血液罢。”
“嗯。”酆如归张口将姜无岐心口的一片皮肉含入了口中,稍稍研磨了下,紧接着便咬破了一个小口子,轻柔地吸食起来。
姜无岐原本立于门边,酆如归步步紧逼,将他抵于门上,在吸食着香甜可口的血液的同时,双手箍住了姜无岐的腰身,并细细摩挲着。
这是他的姜无岐,是归他所有的姜无岐,他要如何便如何。
姜无岐的血液一流入口中,酆如归因忍耐过度而僵硬的身体便缓了些过来,但到底不如何舒服。
他便含含糊糊地道:“无岐,抚摸我。”
姜无岐依言抚上了酆如归的身体,身体皮肉便欢快地朝着姜无岐的掌心贴了过去。
酆如归每每被姜无岐抚摸,皆会浑身失力,故而姜无岐一只手扣住了酆如归的侧腰,仅一只手蜿蜒而下,滑过后脑勺、后颈、后肩、蝴蝶骨、脊椎、肋骨,末了,伏于尾椎之上。
尾椎一被碰触,酆如归的身体便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呜咽一声,霎时软作了一汪春水。
——尾椎下面……尾椎下面便是那处了……
“你无事罢?”他听见姜无岐在问他,姜无岐依然是那个不解风情的姜无岐,全然不懂他的心思。
他从姜无岐心口吸食了足够的血液,抬起首来,舔舐罢沾染于唇上的残血,才答道:“我无事,不但无事,而是太过舒服了,无岐,我的身体喜欢被你抚摸,我亦喜欢你抚摸我。”
姜无岐闻言,笑道:“那便好。”
“再多抚摸我一会儿罢。”酆如归双目中的猩红已尽数退至了眼尾,使得那眼波在顾盼流转间,横生妩媚,一如传闻中擅长媚术的狐妖一般。
正如姜无岐之前曾说过的,酆如归于他而言,绝非千年恶鬼,而是勾魂摄魄的艳鬼。
姜无岐暗暗地默念着凝神定心诀,才敢再去抚摸酆如归的身体。
酆如归这副身体似是为他所长成的,处处都合他的心意,处处都与他的手掌极为贴合。
每一段曲线,每一条弧度,只消他的手贴上去,便能严丝合缝,无一空隙。
酆如归半阖着眼,下颌置于姜无岐左肩,双手无力,仅松松地抱着姜无岐的后背。
他汲取着姜无岐的气息,享用着姜无岐的抚摸,却无法餍足。
他凝了凝神,将姜无岐心口沁出来的血液吸食了,又为姜无岐包扎妥当,才道:“我出了医馆,去了集市,今日集市上并无贩卖女尸者,我松了口气,买了个驴肉火烧,一边吃,一边信步而行,但在我行至一曲径之时,我却是闻见了一股血腥味……”
“你那瘾是因此发作的么?”姜无岐见酆如归颔首,立刻疼惜地吻了吻酆如归的眉眼,“贫道不该留你一人。”
酆如归失笑:“并非是你留我一人,明明是我先走出医馆的。”
姜无岐喜爱酆如归的笑容,又问道:“然后如何了?”
酆如归接着道:“然后,我循着血腥味而去,却是到了贺府在锐州城中的老宅,那老宅大门被锁死了,我飞身而入,满眼俱是尸体,血液、肠子、内脏流了一地,我深觉快意,与此同时,那瘾却有发作的迹象。我忽而听得动静,不多时,那贺夫人冲了过来,抱住我的双足,并向我磕头,要我救她一命,她可予我金银财宝,亦可撤去对于你我的通缉令,但我却没有理会于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一人刺穿了后心。”
姜无岐听酆如归语调发颤,直觉得酆如归太过心软了,即便对方恶贯满盈,眼见对方身死,亦不能淡然处之。
“那贺夫人身为女子,却是冥婚的主谋者,那匪夷所思的冥婚亦是由她所主持的,她死不足惜,你为她伤一分的神,亦是多余。”他吻住酆如归的眉心,气息喷洒于酆如归面上。
酆如归原本是娇生惯养的二公子,连杀鸡宰羊都未瞧见过,莫要说是杀人了。
在成为酆如归后,他仍是不能习惯于面对死亡,他清楚这贺夫人死不足惜,是以,他从未有过要救她一命的心思,可他表面从容,心底却因一条活生生的性命逝去而有所触动。
姜无岐与他不同,姜无岐行为果决,对天下苍生心怀慈悯,但绝不会对任何罪孽缠身之人的死有所动容。
“我知晓了。”姜无岐的气息教酆如归心生欢喜,酆如归略略放纵自己在姜无岐的气息当中沉溺了片刻,而后才续道,“屠了贺府满门的乃是虞姑娘的兄长虞闻风,我们上次去虞府并未遇见他,他应是方才回锐州罢。他本来是打算要去投案自首以偿还所杀之人的性命的,但我认为他不能死,亦不该死,便将他劝了下来,期间,有两个过路人去报了官,我心生一计使那贺府老宅笼罩在了森森阴气与鬼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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