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自己的儿子,游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殊文的事总让你跟着费心。我与你大嫂整日待在府里,不怎么与朝中的那些人接触,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谁,这事就由着你与娘亲选过,殊文也没有意见就好。”
游彦点了点头:“那好,那近日我就会把此事落实了,大哥放心,我一定会为殊文选一门最为合适的亲事。”他拾起被自己随手丢在一旁的鞋子,穿好之后扶着游俊起身,“天渐渐热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游俊仰起头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也该回去了,再等一会你大嫂肯定会派人来寻了。”
游彦弯唇:“大嫂那是担心你。”
游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游彦的手:“待会把那钓竿收起来吧,等爹知道你在折腾他的锦鲤,搞不好要跟你算账。”
游彦扶了扶自己头顶歪斜的斗笠:“赶明日我再赔他几尾就是了。”他伸了伸胳膊,感叹道,“我倒是有些羡慕他老人家每日寄情于这些花花草草山山水水之上,最是肆意洒脱。”
第4章
因为清晨醒的太早,刚把游俊送回房里,游彦就起了困意,也不再管被他随手丢在荷花池边的钓竿,直接折返回自己房里,准备小憩。
其实游彦远没有他表现的那般肆意,他不喜早朝,也不喜那些各怀鬼胎的同僚。但身为上将军,总还是有一大堆的军务积压在他头上。况且,他一步一步从那个自由洒脱的世族公子变成今日这个看起来权倾朝野让无数人忌惮的上将军,有很多事已经不仅仅是表面那么简单。
因此当他迷迷糊糊倒在榻上的时候还记得嘱咐瑞云:“一个时辰之后叫醒我,我答应今日了要到军中看看。”
虽然瑞云悉心的替他放下了床帏,但终归是白日,游彦虽然身体乏累至极,却始终睡得不怎么安稳,半梦半醒之间总感觉自己床榻边坐了一个人,眼皮却重的很,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睁开。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在睡梦之中挣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逐渐找回了意识,慢慢地睁开了眼。
视线所及仍旧是昏暗一片,游彦一时之间没能从睡梦之中抽离出来,甚至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白日还是已经到了傍晚。他翻过身刚准备唤瑞云,却发现床榻边真的坐了个人,虽然光线暗淡,但游彦与这人实在是太过熟悉,他揉了揉眼:“你怎么在这儿?”
大概是因为才从梦中醒来,游彦忘记了二人上次见面时自己刚刚招惹了这人,甚至因为睡意还没完全散去的原因,还带着外人无法见到的亲昵,让蔺策那张一直没有表情的脸缓和了些许,缓声回道:“听说你生了病,但你府上的人又说的含糊,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亲自来看看。”
说着,蔺策伸手摸了摸游彦的前额:“御医正候在外面,叫来进来替你诊脉?”
游彦抬眼刚好能对上那人眼底的担忧,明明已经是一国之君,有如山一般的朝政压在身上,前几日还因为批阅奏折而忘了休息,却还是如当日那般一听闻他病了就不管不顾地一定要守在他床榻旁。
游彦心底的那点奇怪的感觉消失了个干净。尽管他们二人身份地位都发生了变化,但总有些东西是始终没有变化的,比如这人对他的一番心意不管过了多久都一如往昔。
这么想着,游彦心底升起一股久违的柔软,他将蔺策的手拉了下来,十指交握,笑道:“我只是昨夜没怎么睡好,所以一时犯懒不想去早朝,身体无碍。”
蔺策忍不住低下头看了一眼与自己交缠的手指,才听见这人说什么,不由挑起眉头,话还未说出口,一根纤长的手指抵到他唇边,蔺策垂眸就看到一双笑眼。游彦歪着头:“我现在心情难得的好,你确定现在要说那些责备我的话?”
如若是别人,蔺策无论如何都会治对方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可是面对眼前这个人,他却是真的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他与游彦对视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弯了唇:“我怎么敢责备你?只是既然托了病,今日就好好呆在府上哪里都不要去了,不然传出去,参你的奏折只怕又要堆满我的案头了。”
“那臣就多谢陛下的怜恤了。”游彦笑吟吟地收回抵在蔺策唇边的手指,另一只交握的手却正用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蔺策的手背。
蔺策的喉头微微抖了抖,终于按捺不住握住了那根不安分的手指,目光紧紧地锁在游彦脸上,一字一句道:“你叫我什么?”
游彦愣了一下,才明白这人仍旧为了这称呼耿耿于怀,他坐直了身体,看着蔺策的眼,缓缓地唤道:“怀骋。”
这是蔺策的字,自从他登基以来普天之下只有这个人还敢唤这两个字,对于蔺策来说,更是二人关系的证明。他眼底有各种情绪滚过,却只是用力捏紧了游彦的手,就将这人拉到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地就吻了上去。
没想到只是一个称呼居然就会让这人如此激动,游彦有一刹那的怔楞,随即回过神来环住了蔺策的腰,开始回应起这个愈发激烈的亲吻。
二人对彼此的身体太过熟悉,一个漫长的亲吻结束都将对方撩拨起了感觉。尤其是蔺策,因为二人都事务繁重,能有时间说上一会话已是难得,他甚至想不起来两个人上一次亲热是什么时候,他虽为一国之君,所求也不过这人一个而已,这样一个亲吻又如何满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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