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理都在你们那边。”虚生瞧见子规从里屋端出茶来,“子规,奉茶。”
让四大派掌门在屋外饮茶,给旁人豹子胆怕也是不敢,偏是虚生毫不在乎,只让子规送上茶,半张椅子都没让子规搬。当然这两人也丝毫不在乎,褚远鹤饮尽茶,长叹道:“老弟,我可总算在你这讨到杯热茶暖身。”
“可不是,前两日的凉水,一杯入肚实在冻得人瑟缩。”
虚生轻笑道:“不请自来,我还没嫌你俩给我徒弟多添麻烦。”
谭明阳指尖连点虚生数下,摇头抿笑道:“远鹤兄,你瞧见没,记得我来时说过什么。这虚生分明是狗咬吕洞宾,识不出好人心。”
“你俩大老远爬上无妄崖,原来就是和我斗嘴的。”
褚远鹤咧嘴一笑,放下掌门的威严架子,老小孩似得顽道:“这老小子总说我派的凌光剑法不如他创的阳明刀法,所以找你来论理。”
两个武痴,往年找虚生多是为招式比试,意料中事,可这回虚生忍不住嫌弃道:“你俩在我无妄崖比试三日,居然还没出结果?”
电光火时间,只听铿锵一声,褚远鹤和谭明阳二话不言拔出兵器打了起来,两大派掌门对战,纵是切磋比试亦是武林大事,可惜观众唯有虚生和他完全不懂武学的徒弟。无妄崖的风骤然刮起,满地的雪轻扬飞舞在空中,而雪中的人行动很快,刀剑挥砍间散出凌凌寒光。阳明刀法以狂名满江湖,凌光剑法则快如闪电,虚生刚品完半盏茶,褚远鹤和谭明阳切磋已是有百余招,仍不见高低。
不得不说,高手过招虽是比拼,旁人看来却极是享受,哪怕向虚生精于内功心法、少用兵器的人,看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两人,双眸也是随招而动,即使招式已有重复仍不肯漏丝毫。
时过许久,虚生渐看腻有些生困,在料峭雪寒中打起盹来。不知睡了多久,后山传来一声尖叫,虚生当即打个激灵惊醒。打的不亦乐乎的两大掌门,更是一瞬收回刀剑气,提劲往后山飘飞而去。
等虚生慢悠悠赶到,只见褚远鹤与谭明阳同数人交缠打斗,两人把受伤的季铎瑞护在中间。虚生一眼认出偷袭几人的来历,心中不由燃起怒火,立刻用自创的太学经心法使出少林功夫抗敌。眼见来相助的人越来越多,又知对手身份,眼见局势不利,这批蒙面女刺客的首领细声扬言:“退。”
眼看人逃远,虚生等丝毫没追赶的意思,褚远鹤打趣谭明阳道:“还以为你技痒会追去。”
谭明阳扶起软瘫在地的季铎瑞,“这群女刺客走得果断,保不准是调虎离山计。”
虚生仔细打量眼季铎瑞,眉间似蹙非蹙道:“季三爷脸色不好,恐是中毒,赶紧把他扶去枯草庐。”
安婧玥不懂武功,乍遇突来的厮杀已是吓得花容失色,闻言面色愈发煞白美眸噙泪,顾不得人前失礼赶紧扶住季铎瑞另一边。虽是忘年交,褚远鹤和谭明阳却从未进过枯草庐,今日一进,虽只在前堂坐歇,对屋内陈设已是惊异万分。
“还好只是中了醉骨散。”虚生取来颗药丸交给季铎瑞,又递上杯温水,“服下药后,一刻时就能行动如常了。”
季铎瑞吞下药丸,方道:“多谢。”
褚远鹤越想越觉蹊跷,开口问:“这几个女刺客武功不高,季三爷虽不精于习武,但绝对不该是这般艰危的情形。我瞧你手背、肩头皆有被剑所伤,伤口周围的肤色灰白,醉骨毒应是从这伤口渗入。可我刚才仔细瞧过后山,你们是与人打斗许久逃到枯草庐后,怎的你一直摆脱不了她们么。”
季铎瑞一时愤慨,奈何使不上力只好瘫坐在椅上,咂嘴道:“这群女子实在古怪,身上散发着一股香气,初闻是没什么。我护着玥儿往少林跑,越打越觉头重昏花,神思混沌中被她们刺中,所以才不敌。”
“适才我也闻到了,她们身上那股味,绝不是普通的脂粉香气。”虚生把外用药粉和白布交给安婧玥,淡淡道:“这群女刺客身上的香味恐怕也有酥骨的功效。”
谭明阳不解道:“若是如你所说,怎么她们自己半点无事?”
安婧玥小心包扎着季铎瑞身上的伤,略有迟疑地开口:“我方才也闻到那香气,并没感觉到有任何不适反应。”
“此毒或只对男子有效,所以安施主才会察觉不到。”虚生的话中看似疑虑,答得却很是肯定,渐引起季铎瑞疑惑,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他。
褚远鹤捻须颔首,甚是认同虚生的说法,“不无可能,听闻江湖近来忽现悲乐极,比起此毒之奇,其他不过是小巫罢了。”突然他语音一顿,仿佛是想起久远且不愉快的事而皱剑眉,半晌道出疑虑,“你们有没觉着这群女刺客的武功路数似曾相识?”
谭明阳登时脸色阴沉下来,像梅雨季的天变化无常,“远鹤兄说得是莲心慧姬?”
“不错,正是她。”褚远鹤郑重点头,肯定道:“我与她交过手,应该不会记错。”
江湖消失多年的女魔头,忽然间被提起,屋里人无一不是倒抽了口冷气。季铎瑞心中更是惊诧,因为他注意到虚生瞬息的神情,显然这妙僧藏着秘密,与莲心慧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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