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混血女孩——半祖人容不得血统的混杂,可她的母亲偏偏是个人类。女孩叫萝丝·安妮塔,遵循着父亲的姓氏,她却不知道母亲的名字。她说自己的母亲承受不住来自于丈夫的父母施加的压力,不得不在萝丝还未记事的童年悄然离去。而她母亲的名字,自然不会被载入族谱。“这个话题是不是太沉重了?抱歉啦,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小布莱克。”
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去,两位指引者正在监狱里策划着他们的计划。萝丝则把暂时无处可去的布莱克带回了自己的家中。那儿简直就是整个半祖领地最偏僻的地方,甚至对比科技不发达的人族平民窟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这仅限于屋子外面的景象罢了。布莱克虽然说不上被屋子里的科技吓到,毕竟自己的养父也曾带过他们中的许多样品回去把玩,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惊异了。
远方的灯光逐渐暗淡,明月警告着每一只聒噪的动物、亦或者仿生机械,半祖的领地重归了如同他们名字中祖先的那般安宁。唯独安妮塔家族的后院传来了异样的声音。天族人们小声讨论着盗窃计划——他们已经到了使命中提到的地方,那便再也没有别的理由去违抗使命了。空气的安静衬托出他俩,显得格外吵闹,所幸那还不足以让已然入睡的一家人醒来。
指引者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知是不是天族人的天赋,那四颗眼睛在黑暗中犹如猫科动物一般闪烁着。随后便展开了早已商量好的行动。
不过半个时辰,他们找到了。这算不上困难,循着脑海里的声音,找到最偏僻处的唯一一点星光。
他摘下了袍子的兜帽,品着没人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咖啡——最大的可能是在执行任务以前偷偷封印在书里的,克洛克不为人知的事情可多着呢。“真查完了就出来,你打算在这儿待一年么?还是说你的某个重要器官被风吹散导致无法结合?”
原本散播在周围空气中的正红色星光渐渐凝聚。“事实上,我发现了——”这半句话听起来颇为古怪,或许他的声带仍未组合完整,至少接下来就正常多了,“一件对我们来说可能不太友好的事情。”
阿萨辛开始翻找自己的衣服,克洛克开始惊讶为什么他的裤子上竟会有那么多的口袋——但他还是一无所获。“让我想想,你要相信我的记忆力,那应该在我的……”
“袍子?”“对,袍子。”阿萨辛继续翻找了起来。
“等等,阿萨辛?”“年轻人,不要对长辈……”“你的手怎么回事?被那几个大个子咬了一口?”
老一辈的指引者这才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他轻甩手臂,若是普通人定会被他支离破碎的手臂吓到。它重新化作了粉末后再次组合,只是这一次,变成了一只握着相框的手:“你知道的,我的能力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尤其是对外物。”“那……”“不不不不要反驳我,至少我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手臂装在脑袋上,那已经——”
“我只是想问你,那是什么而已。”克洛克眉头轻挑,双手摆出了无奈的姿势。
“哦,对,当然了!我早就猜到了,而且我本来就打算给你看。”“所以你能给我了吗?”
阿萨辛终于停下了他那让人完全提不起胃口的冷笑话,只是换在从前克洛克绝对不会那么严肃,他知道晚辈经历了什么,只是对此无能为力罢了。克洛克立刻认出了照片上的女孩,说真的,女大十八变这句话说的确实没错。
他端详着照片上的女孩,尽可能地不去想他们之间的回忆,但那依旧涌上了他的心头。“五年前你亲自送她进了那所工程学校,现在你必须得偷走她的作品?”“这真是……”“这真是个笑话!”“对,长辈,你终于对了一次。”
若克洛克不过是在她的入学方面搭了一手,这对于他漫长的一生来说着实不值一提。“我只不过是教会了她面对生活的勇气,面对那些愚蠢的种族论者。只是亲手铸就了一个天才机械师,没什么值得感谢的。”他碎碎念着,告诉自己他们俩之间实际上并没有经历过什么。
“是啊,这些都没什么了不起的,重点呢?”
“闭嘴。”克洛克立刻环顾四周,他得确保没人因为自己的动静而受到惊动,“我本来差点儿就忘记的!”“不你不可能忘记得了——”“我可以!”“你不能!”“我说了我可以我就一定——”
“好吧,不能。”
“所以我们的使命怎么办?身为长辈,我得给你点历练,这次决策权归你一个人。”
“不,你只是想推卸责任。”
“无所谓啦~我们到底还偷不偷了?”
【洪荒历二百一十六年十一月马塞勒斯】
精灵男子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这是在协约中送给魔族的领地。可谁管他呢,毕竟他早就不是精灵了。他向上微微抬头,正午的耀日促使他不得不半眯着双眼,一滴荧绿色的水珠从树梢滴落,他用掌心捧住。
“真是阴险,亓鹤。”树梢上传来声音,女孩用狐狸的姿态坐在上面,“你为什么不让切仑直接把这份记忆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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