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迥眼中闪过一精光,看来杜蕾不是叫他们来领骂。
「哎呀,当爹的来了。」杜蕾一见他们就开口揶抡:「我肚里的要待上十个月才肯出来,没想到你们俩一个下午就把儿子生出来,还养到这么大了。」
尉迟迥明白杜蕾这是在开玩笑,当下就回道:「谁叫我和季海是妖?这些事两只男妖做自然是快点。」
杜蕾一怔,反应过来忍不住轻笑,看着徐钦把小孩当成稀世珍宝般,连他自个儿在椅子上坐下也要散发出「我儿真棒」的气息,就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尉迟迥抢先在徐钦张嘴前开口:「孩子叫徐雁风。若他将来开口说自己已有名字,这名就撒了。」
徐钦眨眨眼,发现果然还是尉迟迥想得周到。
杜蕾吩咐了下人上菜,才道:「菜一会就来,徐雁风过来先让我看几眼。」
徐雁风自然是认得把他从市场带回来的女主人,便主动走到她跟前任她打量。
孙烈笑着对徐钦道:「不错,这么快就认了『徐雁风』这个名字。」
徐钦点点头,内心满是激动,这是不是代表徐雁风初步接受了自己?
许是徐钦的表情太过明显,孙烈看了他一眼就知他在想什么,就道:「他只是接受了尉迟迥而已,别告诉我你一早就名字说给他听。」
徐钦内心的激动迅速消失,他冷眼瞄了一下孙烈,示意他闭嘴。
杜蕾打量了徐雁风一两眼就失兴趣,毕竟他外貌中等,走在街上和一般路人没分别,也不会有人为他驻足。
「回去你爹那里,真不知有什么好运选中你。」杜蕾示意徐雁风可以回去了,便侧头对徐钦道:「我已经找叫人把他的卖身契找出来了,你明天过来拿一下,这小子就当送给你当儿子了。」
徐钦欣喜若狂,他本来就想着改天找杜蕾提这事,虽说他和尉迟迥有的是办法把徐雁风带走,可到底是脱不了奴籍,没想到杜蕾居然主动提出此事。
尉迟迥扫了一眼四周的下人,杜蕾这话不单只是说给他们俩听,更多是说给这些人听的——她把这小孩送给眼前这对生不出后代的情侣当儿子,以后徐雁风就不是下人而是主子了。
徐钦看杜蕾像是浑身发光的神明,认识不到一天就愿意让徐雁风回复自由身,反倒是尉迟迥异常冷静,以一个派不上用场的下人来换两个绣衣的人情,这交易杜蕾可以说是占尽便宜。
更重要的是,徐钦没有留意到,杜蕾用的字眼是「送」,在她心中,徐雁风只是一件用来拉拢的货物。
尉迟迥没有把这些事告诉徐钦,难得他这般高兴,就不要提那些扫兴的事了,刚好下人把菜端上来,几人便精力放在饭菜上,和和气气的吃了一顿。
之后的几天,徐钦和尉迟迥把生活重心落在徐雁风身上,经过朝夕相处的努力,小孩总算是慢慢接受了他们俩,至少会跟着早起看徐钦练剑。
徐雁风脱离了苦海,总有人看不过眼,不久「孙烈带了男人回府私混还生了儿子」的传闻便传回了靖王府,虽然大家都不知孙烈怎么和男人生子,但却一致没有错过谣言的中心思想——靖王被绿了。
十天之后,靖王来了。
第86章 永宁二十二年(五)
当尉迟迥和徐钦得知靖王来了时,他们才刚把徐雁哄睡了。
小家伙也许是知道了尉迟迥和徐钦对他的无限纵容,便试探性的抱着枕头坐到了罗汉床上,暗示自己要一个睡,不再和他们俩挤在同一张床上。
可罗汉床的舒适度又怎能和睡床比?二人千哄万哄,许下了尉迟迥今晚自己滚到其他地方睡、明天和杜蕾商量给徐雁风一间自己的睡房作代价,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回床上。
二人摄手摄脚出门了,若不是下人认得他们俩,还以为贼来了。
大厅内,灯火通明。
尉迟迥到了大厅外就自觉停下了脚步,站到了一旁等待召见。靖王见不见他是一回事,但身为寄人篱下的「客卿」,态度一定要摆正,特别他也对这几天的传闻略有耳闻,靖王多半是冲着此事而来,这样子怎会不见自己呢?
门外的太监本来已抬起手,打算把人拦下,毕竟在他眼中能投靠男宠的男人,礼仪多半好不了哪里去,因此绝对不能让他们冲撞了靖王,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如此上道。他尴尬地收回手,心道定必是孙烈下了功夫教的,莫非是打算把人送上去固宠?
尉迟迥注意到太监在偷偷打量自己,故意当着所有人面对牵起了徐钦的手,引起一阵无声的哗然。
「别动,他们以为我们是爬来靖王的床。」尉迟迥在徐钦耳边低声道,在外人眼中,又是一个异常亲密的举动。
徐钦听了这话,本来欲挣扎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可他没有想到,被误以为想当靖王男宠,和当着一班太监侍卫面前和尉迟迥手牵手,两者既没有关联也没有冲突。
到底此行为有什么用意,那只有尉迟迥才知晓。
厅外太监侍卫首次领略被秀恩爱的滋味,内心的复杂程度已经不能以笔墨所能形容,而厅内则是一片和乐融融,先是靖王关心了杜蕾和孩子的近况,也问了孙烈几句,弄得二人欢喜不已,虽然很清楚不过是场面话,但靖王能装出一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样子,即使是假象也令人忍不住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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