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咬牙,像是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似的:「不少官员说看见尉迟千户你在开宴前,故意领着百花阁一名男妓来访,迟大学士看不过眼把你请去书房,之后你和男妓都不见了……你和迟府的闗系本来也不是秘密,便猜是你和迟大学士大吵一场,不欢而散。」
「现在来说,你是他们眼中的犯人,若不是绣衣的身份,他们老早就冲到尉迟府要把你强行带走。他们打算在宫中静坐要求皇上彻查此案,所以镇抚使大人先发制人,把你送到南镇抚司的牢中。」
屈莫敖淡然开口道:「南镇抚司的牢,总好过刑部的牢,都是绣衣总不会为难你,刑部就难说了。」
钱继光没有说话,他没有勇气跟屈莫敖说他的好徒弟,已把南镇抚司的牢坐得自己家似的。
尉迟迥沉默不语,仔细留意的话,他的手其实是在颤抖着,显然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徐钦此时开口道:「尉迟千户带男妓去迟府,怎么我没见到?」
钱继光看了尉迟迥一眼,见对方没有回话的意思,就道:「你们说的是你,徐钦。我们不会对外说新任绣衣是谁,他们不知道便乱猜,徐钦,不要放上心。」当然,之所以会这样猜也是多得了你眼前那位千户弄出来的传言。
徐钦想了想,又语出惊人道:「不如标下跟尉迟千户一道去坐牢,因为标下也去过了迟府。」
这句把去南镇抚司的牢说成效游似的话,成功收获了二位绣衣微妙的目光注视。
屈莫敖脸色古怪,语气也有了些许责怪:「子稀,怎么把人教成这样。」
尉迟迥无奈一笑,道:「他只是性子直,觉得自己也要避嫌而已。可是,徐钦,孟应明如今只是拿我堵住百官的嘴,你没事不要站在他们眼前。」
说罢他又郑重对钱继光道:「我在牢中顾不得那么多,徐钦就拜托了。徐钦,照顾好自己。」
徐钦正想叫尉迟迥放心,刚好屈莫敖就道:「徐钦留下,我还有事找他。」
尉迟迥点头,道:「那就拜托师父了。钱继光,走吧。」
「师父,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钱继光乖巧的跟屈莫敖道别,那边尉迟迥已经推门而出了。
钱继光赶忙跟了出去,屋子只剩下两人,马上便静了下来。
徐钦难得的感到了一丝尴尬,正想找点什么来说时,屈莫敖冷淡的声音响起:「你放心,当他们查到你头上时,你也要去陪子稀的,不会晚得过后天。孙烈跟我提过你,坐下吧,徐季海。」
徐钦的目光冷了几分,但毕竟是尉迟迥的师父,他也不敢太放肆,态度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屈前辈知道我的事?」
这种试探的口吻令屈莫敖冷哼一声:「你手上的佛珠黑了多少颗?我说你别傻笑,我又看不到,装什么装。」
徐钦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抱歉,屈前辈,我不是想挑战你权……」
屈莫敖打继了徐钦的话,再问道:「佛珠黑了多少颗?」
「两颗。」
「进度算是不错。徐季海,你必须记着,不能用无辜者的生命,不然我把一切捅到你义父面前,到时看你义父会如何反应?」屈莫敖瞎了的好处就是看不到徐钦冷若寒霜的脸色,神态自若的径自威胁道:大概会气得自杀吧。」
事关自己的亲人,徐钦没心情装下去,冷冰冰的道:「我不会这样做的,请前辈放心,还请前辈不要打扰义父的休养。」
「最好是。徐季海,我只要在你义父耳边说上两句,他什么都会听我的,别挑战我底线。」
徐钦迟疑道:「……前辈认识我义父?」
屈莫敖静了好一会,不承认也不否认:「……谁不认识徐雁风?」
徐钦也不勉强对方的回答,追问道:「屈前辈留我下来只为此事?」
屈莫敖不以为然道:「当然,警告一下徒弟的伴侣好好做人,免得当师父将来要大义灭亲。」
徐钦脸无表情道:「屈前辈莫要信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他听尉迟迥说屈莫敖足不出户,怎么京城的小道消息也这般通灵。
屈莫敖冷笑一声,像是嘲笑徐钦的无知:「你不是和尉迟迥结拜了吗?」
徐钦不知对方想说什么,心中直觉不妙,但还是道:「是。」
屈莫敖忽然露了个如沐春风的微笑,和尉迟迥捉弄自己时的一模一样,道:「冥众所的男绣衣不会娶妻生子,免得他们把妖气带到妻子身上,生了个不人不妖的怪物。反之,他们会和心悦之人以结拜的形式结合。」
徐钦瞪大眼,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结合?这老妖怪跟他在说什么!
「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徐钦马上反驳。
「哦。」屈莫敖意有所指的应了一声。
「屈!莫!敖!」徐钦气得直接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也许他自己没有发觉,他的耳朵和脸颊红得发烫,像是要滴出血来。
「你很吵。」屈莫敖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到底是不是你心里清楚,钟不钟情一个人,看看自己有没有独占欲就可以了,例如看到其他人跟他很亲密,心里会不高兴之类。」
徐钦脑海不自觉的浮起迟三少的样子,回想到当时那种失落,整个人马上僵住。
不会吧,莫非他在不知不觉散发出喜欢的气息,所以尉迟迥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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