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流猛地一推,所有酒水朝沈棠袭来,他提剑迎上,挥剑斩断那水体,金属相接的声音响彻整个庭院。曲云流竟从其中,拔出了一把长剑!
再凝神看去,他的酒壶分明完好无损的挂在腰间。
沈棠啧了一声。他虽然方才从谢景离那里借了些灵力,但想要借此打败曲云流是绝不可能,此刻刚过了几招,便已觉得有心无力。尤其是与曲云流的配剑相击之后,整条手臂都开始发麻颤抖。
“连手中的剑都拿不稳,还想和我打?”曲云流的剑术快速变换,次次击在解语剑身,最后一挑,竟将解语剑击飞出去。
一道红芒划过,解语剑飞到一旁,狠狠地刺进一旁的石墙之中。
而就在解语剑被击落的一瞬间,借着残余的剑芒隐蔽,一支暗红长枪从中飞出,迎面朝曲云流击来。曲云流躲闪不及,退了几步,可破尘却也跟着停滞在半空。
沈棠所站立的区域之下,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阵法。两道白色的光芒如绳索般从地面窜出,将他牢牢地束缚在原地。
“你输了。”曲云流收了剑,冷冷道。
阵法消失,沈棠半跪下去,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他的手再也拿不住武器,破尘无力落下。
“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狡诈,”他低声道,“如果不是进了你的圈套,这次我会赢的。”
“世事哪有如果,输了就是输了,兵不厌诈,我教过你很多次。”曲云流说着,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房门前的谢景离,“谢小宗主,带他回屋吧。”
他说完这话,转头离开了庭院。
谢景离连忙走上前去,沈棠身子一歪,倒在了他肩头。
“景离,我累了。”沈棠低垂着眼眸,声音微弱。
想要得到,就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可现在,他失败了。
谢景离紧紧将沈棠拦在怀中,却不知该说什么。沈棠拼尽全力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他却无能为力。
谢景离轻叹一声,他抬手轻轻在沈棠的眉间一点,一缕白光隐没其中,“睡一会儿吧。”
沈棠的眼神逐渐涣散,随即昏睡过去。谢景离将沈棠抱回屋中,安顿好之后,方才离开庭院。
月色寂寥,谢景离走在流云坞中,心绪却无法平静。
恍惚间,一阵琴声入耳,琴声中带着些寥寥萧索。他下意识循着琴音走去,步上后庭莲池,便看见了一个清丽的身影。南烛夫人一袭玄衣,正坐在亭中悠然抚琴。
似乎是察觉到了谢景离的脚步声,琴声陡然停了。
谢景离走上去,“抱歉,晚辈不知南烛前辈在此,惊扰了前辈雅兴。”
“谈不上惊扰,不过消遣罢了。”南烛手一挥,将木琴收起,问,“棠儿睡下了?”
“……是。”谢景离回答。
她应当已经从曲云流那里得知了事情,此刻也并未多言,而是悠悠叹道,“我这儿子,从来不让我省心。”
她的语调怅然,褪去了往日的威严气势,更像是个寻常的母亲。
“索性无事,坐下陪我说说话吧。”她对谢景离说。
谢景离依言应允,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
南烛问:“棠儿应该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他的父母?”
谢景离摇头。沈棠来历在修真界中素来神秘,更是从不在任何地方提及他的父母,否则,也不会导致修真界对其出身猜测议论数年。
“也难怪,他心中,多半还是在怨我的。”南烛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或许也不知道,棠儿的父亲,其实并非仙门中人。”
“当年,我与他父亲定了私情,不顾族人的阻拦,执意远嫁他乡。那时的我与棠儿一样,向往着外面的生活。”南烛道,“那时候,圣巫族还依附于墨幽谷,圣巫族人更是世代守护墨幽谷传人,而我作为圣巫灵女,是决不可轻易离开的。”
“果真,我走之后不久,墨幽谷便遭到了大劫。”
谢景离眼眸微动,缓缓开口:“难道是……魔教?”
“正是。”南烛回答,“墨幽谷受到重创,也害得即将继承门派之位的少谷主死在了那场战乱之中。”
“是凌忘渊的父亲?”
南烛点点头,“墨幽谷遭遇大劫之后,少谷主身死,凌逸松只能继续执掌掌门之位。他认为是我圣巫一族守卫不利,便找了个借口将我的族人屠戮驱逐,圣巫族几乎遭到灭门。而自从渊儿的父亲死后,墨幽谷便开始内斗不休,渊儿的处境也极为危险。我与他的父亲从小一同长大,已答应会收他的孩子为徒。权宜之下,我只好抛夫弃子,回到圣巫族,带领族人躲入琼灵山谷,再将渊儿收为弟子,悉心教导。”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这一走,竟与棠儿的父亲,从此天人永隔。”
“他出事了?”
南烛淡淡道,“棠儿的父亲,本是当朝护国大将。”
谢景离忽然心中一动,问道,“难道是沈倾霄,沈大将军?”
“你竟然知道?”南烛面露诧异。
“沈将军与家父乃是故交,幼时曾听家父提及。我没想到……”谢景离的话戛然而止,如果是那位将军的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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