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经过续命的祈年有了零星记忆,虽然他并不知晓全部真相,却与之前几次都不相同了。
然而此举却引起了教中另一派长老的怀疑,于是他们连夜前往连尹门,只是这次给出的委托不是找到祈年,而是那枚可以论断身份的“白玉牡丹花佩”。
温荻猜想他们也对“重来”一说有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派了弟子暗中注意他们的行踪。
之后,连孟带着连清仁下了山,他在祈府与祈年相见之后,一行人便启程来到了牡丹阁中。
“那晚你遇到寿南山时,他只模糊记得你的名姓,很多事情却是记不清了。不过,有些话他倒是说得没错,香老板的确命不久矣,只是那时的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但是之后他……”
“那是祈年的嘱咐。他知晓一切,希望我们可以相助,于是才有那青紫双虫的换命之法。只是那方法也是近几年初试而成,而寿南山本就身体虚弱,不久之后就体虚逝去了。”
“所以,祈年同你们有过交集?”
“对,自那日续命起,我们便跟在后面。你曾见过的那位丹柔姑娘便是教中的一名弟子伪装而成的。”
“丹柔……”连孟想起他们离开那日,他确实没有见她跟来。
“之所以会如此行事,是因为他们有人察觉出了祈年的不对。”
“不对?”连孟骤然抬起了头来。
“负责跟踪的弟子发现他从牡丹阁里带走了一匹先前从未出现的锦缎。”
连孟之前也觉得困惑:“那锦缎有何不妥?”
“虽然那布匹朱红秀丽,纹饰精致,却是……当做寿衣之用。”
“寿衣?”连孟一惊。
“嗯。我教的密卷中曾有记载,说是死者若用花纹繁复的布匹作为衣饰,可诱来一种神秘虫豸,可在生魂上刻下印记,叫人不忘前尘。想来是祈年之前看过,所以便想试试看吧。”
“……”连孟忽然一震。
温荻看了他一眼,赶忙说道:“不过这终归只是猜测,牡丹阁事了以后,我们就同你们一并去了杏木林。”
连孟忽然想到了那苗女所说的银簪一事:“你们与那些偷簪子的人并非一伙?”
“那是自然。他们是尾随而来的另派弟子。”
“原来如此。”
连孟点了点头,温荻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从师伯那处知晓真相以后,便料想莫何定会对祈年下手。之后也果然发现,他在祈年药中掺入了剧毒的无啼木。那物虽是毒性剧烈,但幸而得需几日时间才会发作。于是我们就在那段时间去寻找解药之法,谁知却被你那师弟看到了。”
连孟想起连清仁确实提过,他看到那群人在找一种诡异的蓝色小花,还有一种红色飞禽的翅羽,难道这就是无啼木的解毒之法?
“的确如此。并非寻常药物,而是我教特有的解读之术。”
“你说连清仁看到了你们,然后呢?”
“我们原本并不打算找他,但谁知,他却叫住了我们。”
“他为何会……”
温荻突然挑唇一笑:“你还记得,你先前总能看到过往幻象吗?那你可曾想过,能看到过往情景的,并非只有你一人而已。”
“所以他也……”
“嗯。”温荻点了点头,“我们见他询问,于是便告诉了他实情。然后在他的协力之下,找齐了那几味必须之物,这才保住了祈公子的一条性命。”
“但是……”连孟仍觉得不解,“他为何之后不同我们一起离开,亲自告诉我这些真相?”
“那是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连孟不太明白。
温荻轻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莫何那人甚是歹毒,经过这些年月,那些尸人已并非放火就能烧尽了。你师弟担心留有后患,于是进入那火海之中,将他们的头颅也一并斩了下来,只是那时火势愈猛,他却没能出来。”
“什么?”连孟大惊,“但他先前明明寄信于我,还……”
“那信是我嘱咐其他弟子所寄,也只是遵循他的临终遗愿罢了。”
“……”连孟顿觉恍惚,他转念一想,忽又问道,“那陵引……”
“他与那个车夫都在与你们分行那晚,就坠下山崖了。我们原想帮忙,却始终没能帮上。”
“怎么会……”连孟觉得喉头有些干涩,一时之间像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温荻见他神色凝重,便自己说了下去:“后来你们来到了千月镇。那一派的弟子终于决定朝你们二人下了手。他们设计让你遇到了‘世心’,而另一批人却赶往了那间小屋……不过他们,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是祈年?”
“嗯。然后我们用信号遣走了另一批人,将他们一并解决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温荻神情微动,他轻舒了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天亮以后,我们便放出风声,说是了结了祈府大宴一事,然后就是些肃清叛教的流血之事了。等到事了以后,我原本想着总该是有了些可以喘息的时候,却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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