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亦君泰然自若地站在他身侧,并没有因此感到意外,倒是左手被对方突然握住的时候,侧过脸来微讶地看了一眼。
“来了,小心。”段回川只来得及短促地提醒一句,庙屋大门骤然无风合拢,两人便被某种突如其来的莫名吸力卷走!
片刻之后,小小的庙宇又重归往日宁静,只剩那张仙女狐画像似被风吹得轻轻飘起一角,又晃悠悠垂落……
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是一派歌舞升平,靡靡的乐曲响彻整座小楼,言亦君与形形色色的酒客们擦肩而过,最后静静立在一楼大堂中央的舞台下。
几个只着粉色薄纱的艳丽舞女正翩然起舞,她们轻纱覆面,皓腕脚踝戴满了翠玉金镯,举手投足之间,珠玉琳琅,清脆作响。后面的雅室里,几个优伶乐伎拨弦吹箫,琵琶琴瑟,不一而足。
言亦君摇头浅笑,如今连妖精都讲究高雅格调了。
很快便有舞女注意到了这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生人,好久没有吃到如此英俊的小郎君了!
一想到个中滋味,舞女琥珀色的圆瞳渐渐收竖,兴奋地放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袅娜的身影来到他面前,舞女撩起面纱,露出一张少女般清纯动人的脸孔,眼神却是妖媚至极:“这位公子,奴家的舞姿如何?”
言亦君沉沉笑了一声:“你要问我一只秃毛狐狸跳舞的模样?确实十分滑稽。”
舞女神情一僵,但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洞悉人心七情六欲,她深深地望了言亦君一眼,忽然摇身一变,骨架拔高,声音也低沉下来:“或许……你喜欢这样的?”
眼前男子的形貌与段回川别无二致,便是神态动作也模仿得惟妙惟肖,言亦君一怔,即使明知面前是个西贝货,也忍不住伸手抚摸上对方的脸颊——
亦或者,只有假的,才敢如此放肆地随心所欲?
那“段回川”亦不躲不闪,大方地任由对方施为,手上传来的温度和细腻的触感让人心中一荡,言亦君细细体会着那久违的滋味,兴味盎然地把他的脸颊拉扯成各种形状。
他莞尔失笑:“难怪能源源不断地引来客人,这样的服务,倒是别致,恐怕找不着第二家了。”
眼下也无旁人,他决定小小的放纵一回,满足一下心里深藏的旖念。
不等对方开口引诱,言亦君已兴致颇高地提出了要求:“能变小一点吗?到我肩膀这里。”说着,他抬起手比划了一番。
狐女:“……”
“看来是不行了?”言亦君失望地垂下眼帘,右手轻柔地抚过对方颈脖,指尖划过喉结的时候,突地一把扼住“他”的咽喉!
手指一点点收紧,深黑的双眸微微眯起,言亦君平静地凝视着那张脸上出现惊恐的神情,目光专注而冷酷,如同一汪淬了霜雪的清泉:“既然没用了,不如……”
“不!不!我会……放开……”
狐女疼得眼前一阵昏黑,拼命去掰男人的手指,可扼住脖子的手却宛如铁箍般纹丝不动,反衬得自己倒像是一个孱弱的婴儿!
难以想象,这样外表斯文温雅的男人,力气竟大得惊人,面对着自己心上人的模样,竟也说翻脸就翻脸!
周围的人群见了这一幕却视而不见,所有人都重复地做着符合他们“身份”的事情,甚至没人投过来哪怕一瞥。
言亦君慢慢松开手,他的注视依然有若千斤巨石,压得狐女不敢逃跑,只好依照对方吩咐化为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身高刚好至他肩膀,神色半真半假的带着三分拘束和不安。
凝视着熟悉又陌生的容颜,言亦君冷漠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他手指动了动,在狐女心惊胆战地以为又要对她动手的时候,却只是轻轻按上了她的头顶,带着追忆和怀念揉了揉乌黑的发丝。
“乖孩子,叫声师兄来听听……”
魅惑过数不尽的客人,可算遇到这么个怪癖的奇葩,狐女简直感觉到了生无可恋……
那厢,段回川甫一入瓮,便落到一处奢华至极的闺房之内。
熏炉焚香,红烛滴泪,梳妆台上一面硕大的菱花镜,清澈可见得照出两个妖媚的侍婢,一个抚琴,一个起舞。
梨花木屏风后,是张足以容纳五人并排而睡的雕花大床,铺满了红艳的锦绣罗衾。
粉色的帐幔向两侧勾起,以金丝绣了大朵的并蒂花,罗衫半解的绿衣美人斜卧在床榻之上,玲珑有致的身姿被烛光映照在屏风上,别引一番朦胧遐想。
段回川好生品鉴了一会,抚掌大笑:“一下就派了三位美人儿来招待我,看来狐仙大人还是挺大方的嘛。”
榻上的女子朝他伸出手,葱白如玉的指尖轻轻一勾:“公子,先让奴家服侍你快活一番可好?”
“快活?”段回川似乎对这个提议极是动心,但又为难地道,“可是我还有一个朋友不知被你们带去了哪里,只我一人可快活不起来啊。”
“呵呵。”绿衣女子捂着嘴娇笑起来,“公子大可不必担心您的朋友,自有别的姐妹好生招待他,现在正玩得尽兴,怕是根本不愿醒来呢!”
段回川安之若素挨着桌边坐下,满桌珍馐美馔并没有吸引他的目光,而是自顾自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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