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七微笑着望着沐子瑄,道:“沐兄,你是要骑着这只鸡到剑池?”
沐子瑄也回以微笑,道:“七兄不必担心,适才在下路过一条小溪,待会儿在下一定弄只乌龟来送七兄去。”
“……乌龟就不必了,多谢沐兄好意,在下心领了。”
“呵呵,不必客气。”
又是一声“咯咯嗒”的叫声,原来那只山鸡瞅准机会撒开丫子就跑了。
“沐兄,快追,你的坐骑跑了!”
“……”
总算结束了毫无油烟的对话,两人终于开始狼狈为奸,哦不,并肩作战,为人生的终极目标——食物而奋斗。
片刻过后,那只被拔光了毛的裸体山鸡正绑在树枝上作垂死挣扎。
“七兄,你这是干什么?”沐子瑄见公子七先在自己身上摸来找去,又欲跑来摸他,急忙退一步道。
“火折子。”
“生火?你早说嘛。”沐子瑄捡起两根干木,叠在一起,指尖使力,看似轻巧的一擦,“咝——”一声焰黄的火苗立即窜了起来。
随后,架起烤架就准备烧那只可怜的“坐骑”。
“等等,内脏还未取出来。”
内脏……
瞧了瞧那只半死不死的山鸡,从未干过这种脏事的沐大少不由陷入天人交战…
忽然手上的鸡不见了,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抬首却见公子七十分麻俐地在鸡颈近头处割断了喉管,放血,割孔,取脏,斩脚……
沐子瑄抬了抬眉,眯着眼睛望着他道:“没想到公子大少爷还会干这个?”
公子七手中不停,背着他的双目,眸光微闪。终于忍不住问了么?
他却回过头来,万分真诚的笑道:“要不沐兄也来试试?挺好玩的。”
沐子瑄连忙退避三舍,摇首道:“君子远庖厨,七兄自己玩就好了……”
一切准备妥当,公子七将山鸡架在火上烤。随后寻了些软草铺在篝火上风处的一块大石旁边,懒懒地靠上去道:“夜里山路不好走,就在这儿将就一晚罢…对了,鸡烤好了叫我。”
沐子瑄推了推他,道:“喂,那我睡哪儿啊?”
公子七侧了侧身,眼皮也懒得掀,低声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眼眸微动,沐子瑄捱过去道:“七兄,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方便问否?”
公子七倦怠的嗯了一声。
“七兄…上剑池不知所为何事?”
公子七微微睁开眼,反问道:“沐兄又去做什么?”
“剑池盛会自然是比武论剑。”
“哦?沐兄的兵器不是扇子么?”
沐子瑄微笑道:“七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剑乃兵器之宗,是以‘论剑’只是一个概指,并非仅限于剑…不过,若论剑术,在下不才,略懂皮毛罢了。”
“剑…上次在客栈,有人说那个…穹渊剑在天池峰,依沐兄看,他们这次真的会来么?”公子七似被勾起了兴致,睁开眼睛问道。
沐子瑄忽而望了他一眼,嘴角一勾,银亮的月光仿佛醉在那两点酒涡之中。
“无论穹渊剑是否在那,他们都会派人来。”
“这是为何?”
“若当真在,自然要探听探听各大门派的虚实,若发生冲突,也好知己知彼。”
“……若不在呢?”
“不在……那么为了查出这谣言的缘由就更应该来了。”
“那剑……不是他族之物么?”
沐子瑄轻轻笑出声:“呵呵,如果族人无能力保护自己之物,自然应该能者居之。”
“……”公子七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忽道,“那么沐兄呢?也想‘能者居之’?”
沐子瑄一愣,随即直言道:“想自然是想,不过,在下更不想让自己变成众矢之首,说不定上一刻才碰到剑,下一刻就连命都没有了。”
公子七“哦”了一声,翻个身,又闭目养神起来。
“唉唉,好像是我在问你罢,怎么变成我在答了?”
“……”公子七没有回话。
久到沐子瑄几乎以为他睡过去了,才又听到他低低沉沉的声音。
“我是为了找个人,或许…不只是一个人。”
“哦?什么人?说不定在下可以帮上忙。”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怎么找?”
“……”回答他的是公子七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和夜风拂过树梢的婆娑声。
沐子瑄凝望着他闭着的双眼,仿佛隔着眼皮与他对视。良久,轻轻一叹:“公子七…你究竟是…”后面的话语隐于风中,细不可闻。
大石的背光处,公子七的闭上的双目,睫毛微微一颤。
沐子瑄百无聊赖地转着那绑着山鸡的树枝。
凉夜如水,也是极静的,静的只听得见微弱的风声和篝火燃烈的声音。世界也似乎沉寂起来。夜忽然变得很长,长的让他分外无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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