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兰脑中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他来不及思考任何问题,找了一匹马就对兵曹说:“郡王在哪里,快带我去!”
于是兵曹慌慌张张带路,李仲兰心急如焚,也不知行了多久,才发现有咸咸的液体流入口中,他忙擦干眼泪,问兵曹:“郡王在哪里?”
兵曹指着前方一道山谷,支支吾吾地说:“郡王在谷里。”
四周非常寂静,完全看不出战斗痕迹,但李仲兰竟认为这静默是赵庭阶兵败的信号,因而纵有疑虑,依旧义无反顾地向山谷奔去。
其实依赵庭阶的头脑,怎会率兵轻易向山谷冒进,那样岂非中了敌人的瓮中捉鳖之计?可李仲兰关心则乱,丧失了理智,还未好好思考就冒冒失失闯入深谷。
谷中很安静,只有北风呼啸的声音,李仲兰策马奔了一段路才发觉不对劲:地面上很是干净,没有任何伤兵,甚至连一点战备物资都没有。
不好!得赶紧回去!
李仲兰调转马头,狠狠踢了下马屁股,拼力从原路返回,却不知他头顶上有数支□□已经瞄准,随时准备发射。
山顶上一个戴着白色毡帽,披着满头小辫的辽国年轻将领一扬手,四五支□□脱膛而出,齐齐向李仲兰射来!
李仲兰听到前方风声鹤唳,知道不好,化作黑烟躲了去,他的马却遭了殃,被箭射中腹部,痛得扬起前蹄,嘶叫着向远处疾驰而去。
李仲兰见马加速,大惊失色,又化形为黑烟,欲去追马。
那个辽将赫然皱紧浓眉,对□□手说:“快射那黑烟!”
更多的□□袭来,将黑烟打散,李仲兰体力不支,落到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手也被尖利的石子划出好几道深长的伤口。
他的体温已经很低了,又在荒郊野外,就算没有遇到敌军,也会被冻死在这里。
李仲兰摇摇晃晃站起身,虽然眼下他丢了马,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用脚力赶回营地。
谁知高处突然横空飞出一名悍将,提着刀就往李仲兰面门上砍,李仲兰身形一晃,与对方拉开一段距离。
那辽将发起狠来,又欲挥刀劈砍,他怒目圆睁,欲以气势压制李仲兰,当二人对视之时,那辽将的神情倏地发生了变化,他的手僵在半空,惊讶道:“你好美!”
第76章 灾星
李仲兰起了嫌恶之心,果然是除了赵庭阶,他受不得任何人直言不讳的轻薄。
趁着辽将愣神的工夫,李仲兰再度化为幻影,欲逃离敌方区域,可惜他越施展法术,阴气越盛,结果没跑多远就掉在了地上,如同一只中箭的大雁。
那年轻的辽将赶紧奔过去,也不砍李仲兰,也不扶对方,反而语无伦次地赞叹道:“你比天山上的雪莲还美!又会神力,你不会是山神吧!”
李仲兰满头黑线,他要是山神还用得着受寒毒之苦?眼下他只想离这个莫名其妙的辽人远远的,再被对方拖着,他真的要冻死在野外了。
“看你的装备,应该不是普通士兵,不过你放心,我耶律哇哥善待俘虏,尤其是像你这样美丽的俘虏!对了,我叫耶律哇哥,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的辽将微微俯着身躯问,他甚至脸上还带了一丝诚挚的笑容。
李仲兰气极,他不喜欢被人一口一个“美丽”地夸着,他不理会对方的询问,勉强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想要离开。
耶律哇哥岂能放他走?于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热情地说道:“你跟我回去,你不用做俘虏,做我的义弟如何?对了,你多大?我今年十八。”
李仲兰被这个啰嗦的耶律哇哥缠得受不了,欲甩开对方的掣肘,可惜对方死死抓着他,像粘人的麦芽糖,甩都甩不脱,他虚弱地怒道:“你放我回去,我就做你义弟。”
谁知对方朗声笑起来:“放你回去你就不理我了,要结拜得趁早,咱们这就去结拜!”
说罢,竟将李仲兰扛在肩上,稳步跃上山坡,还一边跳一边吃惊道:“你的身体好冰!莫非真是从雪山来的山神?”
李仲兰又惊又气,几番挣扎下来,精力已经耗了大半,开始颤抖个不停,耶律哇哥还以为对方顺从了他,心情顿时大好,又唠唠叨叨讲了一路,让他的手下都震惊了。
走了没多久,便到了辽军大营,李仲兰即便在瑟瑟发抖之时也留意到原来辽宋两军的距离如此之近,想来这里驻扎的必定是北汉请来的援军。
耶律哇哥将李仲兰扛进帐篷,将对方放在低矮的床铺上,李仲兰冷得要命,看床上有被褥,赶紧裹在自己身上,让耶律哇哥呆了一呆:“你是想跟我一起睡吗?”
李仲兰无可奈何地摇头,耶律哇哥耸了耸肩,在雕着虎纹的桌上捡起一把匕首,又拿了一个银碗,就这么直勾勾地冲着李仲兰走过来。
李仲兰柳眉紧蹙,警戒地盯着耶律哇哥手中的匕首,不知对方要做什么。
依他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只能任人宰割。
耶律哇哥将盛着酒的银碗放在床边,将掌心一翻,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了一刀,然后将自己的血滴入碗中,对李仲兰说:“咱们今日歃血为盟,结为金兰,以后我就是你大哥,我一定会罩着你的!”
说完,他就去拉李仲兰的手,也要给对方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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