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面一个个热血沸腾的儿郎们,薛槐又想起了花葬骨,他们的命运像是两个极端,忠诚侍奉着他,而背叛却紧紧的绑在花葬骨身上,挣不脱扯不掉,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再三斟酌,而这一切都是天道的功劳。
“师兄,答应我,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杀了我吧!”
花葬骨把做好的桂花糕放到外面树下的石桌上,等了好久,等到落叶把桂花糕覆盖,他低头亲吻食指的戒指,将请求说得轻描淡写,一叶孤帆愣了一瞬,笑着点头,花葬骨的请求,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山海界,树海深处。
“这一步走的太险,不像你的风格。”
麒麟子一子落下,沈君白讶异开口,后者看他一眼,垂下眸子,拾起一枚棋子摩挲着。
“观棋不语!”
“啧,你知他处境不好,早已没有了下棋的心思,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沈君白耸肩,他实在搞不懂明明心急如焚,还要在这里装沉稳,看看骨雕说走就走,哪像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下棋的人回头看他,不赞同的摇头,沈君白眯眼,抬脚就踹,下棋人纹丝不动,只后背多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他未召唤!”
麒麟子又落一子,险中求胜,金眸难掩失落,骨雕是被召唤走的,而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主人的召唤,纵然他是麒麟一族的霸主,没有主人召唤不得擅自跨界。
观其不语真君子,沈君白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您请继续!
九州,幽昙湖。
“这下面有什么?”
贺兰兮探头望眼深不见底的湖面,温酒把纳兰珏送回七重楼之后,便日夜兼程的来了这里,也不说要找什么,贺兰兮好奇心作祟,也就跟了过来。
“优昙花!”
温酒说着脱下了外袍,纵身跳了进去,贺兰兮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看见温酒沉入水中,瞪着眼,不知所措起来,九州之中,万物相生相克,他从业火劫灰中淬炼神魂,最受不得的就是幽昙湖的阴冷湖水。
“莫急,这就让你去陪他!”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贺兰兮心头一惊,什么人!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背后,连温酒都没有察觉,那人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用力一推,贺兰兮身子一歪,刚想动作,就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猝不及防间,一根羽箭从天而降,将他穿了个透心凉,沉进水里的时候,贺兰兮双眼大睁,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
九泽,三十三天,未雨绸缪。
倾天泡在温泉里,双眼紧闭,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夙九在温泉边用水洗了洗脸上的血迹,伤口是无法愈合的,他这张脸算是毁了,天道没有把他们交给薛槐,反而是关在了未雨绸缪,这说明有了变数,他现在倒是不担心自身的处境,抹杀神尊,除非天道疯了!
“汝,可愿和吾做个交易?”
天道的声音响在耳边,夙九看眼昏迷不醒的倾天,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讽刺,天道如何,不也一样有求于他。
“交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夙九可不是傻的,就算被算计他也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他这人从来都不喜欢吃亏的……
第129章 虞美人·秋夕信步·露湿琅玕影
寝殿之内,烛火通明,臣简斜倚在榻上,单手支着头闭眼假寐,脑海里是去无妄海之前墨翟与他谈话的场景……
“他与我一样,不愿你卷这场是非。”
臣简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为他束发的墨翟,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投下剪影,巧妙地隐藏了眸中带着讽刺的笑意,他惯是会粉饰太平的,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墨翟守着的不是他,是他梦里与墨帝并肩的南柯。
“可我已经无法脱身,而你,和他不一样,你希望我去。”
臣简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掌心的纹络断了又续,他一次又一次的从鬼门关爬回来,百骨香何其难求,墨翟为他备下的量足以让他寿终正寝,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他努力过,也挣扎过,可是没有用,他没有办法成为南柯。
“这个局如今只差这最后一步,他若此时身陨,一切功亏一溃,我想护着你,可大局为重,我们输不起。”
墨翟说着选一根白玉的簪子给臣简戴上,当初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个聪明的孩子学足了他的本事,便是没有他的保护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吧。
“走吧,拖久了总是不好。”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臣简起身寻了一件月白色的宽袖袍子给自己穿上,这许是最后一次穿这个颜色了,他游历时看过不少女为悦几者容的话本,却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如此矫情,为了一个抓不住的人执着至此。
这一次,臣简没有等墨翟,他不想这人留给自己的最后记忆是远去的背影,他宁可留下这个背影的人是自己,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臣简睁眼,深褐色的眼眸藏了思绪,只留下一片澄澈的清明,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虚虚一压,安抚下空气中的躁动,双鬓染了霜雪,用沧桑侵染过的淡然再如何,也再回不到最初。
“大哥,怎的不知爱惜自己,瘦了这么多?”
52书库推荐浏览: 不知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