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三声,推门而入,正是被骨雕急招而来的臣沦,看着躺在床榻上一身病态的臣简,愣了一瞬,轻蹙眉头,抬手落下将寝殿的门关上,阻挡了外面的寒意以及眼巴巴等着的家族弟子,走到一旁脱下染着寒气的外袍,这才坐到床榻前。
“无妨,我知道轻重,倒是你日夜兼程的赶过来,累坏了吧。”
臣简笑笑,撑着坐起来,臣沦忙在他身下垫了枕头,让他靠着舒服些,看着臣沦眼下的青黑,臣简有些不忍,身为长子理应教导幼弟们,可到头来只有这一个如儿时一般的缠着他,与他亲近,其他的不提也罢,左右不过大家族那些子肮脏事。
“我知道了先生的事,大哥你别难过,先生走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大哥的。”
看着臣沦认真的样子,臣简突然有了玩心,想要逗一逗这个弟弟,掩唇轻咳了两声,臣沦递过来一杯水,臣简没接,看着臣沦那双与他相似颜色偏浅的眸子,脱口而出的话连他自己都被惊到了。
“一直?是多久?”
“生死!”
掷地有声的回答让臣简不知该如何接话,只默默地接了水小口的喝着,他的弟弟怎么这么傻,傻得让他心疼,不过也好,他总是要做些什么的,要是有了锦州臣氏做后盾,会省去他很多麻烦。
薛槐来到小院门口的时候,顾谦刚刚哄睡了顾离,怕他醒来看不见人,索性在秋千上铺了小毯子让顾离睡在他身边,看到薛槐进来,顾谦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轻轻地摇晃秋千。
“薛家主,你要是找人还请回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顾谦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对于薛槐他真的没有什么好感,花葬影找过他,与他说过一些事情,他气恼过,可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除了接受他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希望我找他回来?”
“呵,薛家主贵人多忘事,是你亲手将他逼走的,现在又说找他回来,莫不是糊涂了?”
顾谦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怕吵醒顾离,疏星与他说,在这里他不用惧怕任何人,便是薛槐来了,在这个院子里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动他。
薛槐看着顾谦稚嫩的脸,竟有些恍惚,和葬骨真的很像,可是想到这孩子会成为葬骨的死劫,薛槐就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天道当真是不择手段的想要抹杀花葬骨,看顾谦个样子,薛槐知道留下来也是浪费时间,不再多言转身离开,看着薛槐离开的背影,顾谦扯了扯嘴角,竟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哥哥,不哭!”
软糯的声音响起,顾离不知何时醒了,小小的身子努力地爬到顾谦的怀里,伸着肉呼呼的小手拍着顾谦的胸口,像是在安稳一般,在顾谦怀里醒过来的顾离,没哭也没闹,乖巧的让人心疼,他没有和其他孩子那样哭闹着要爹爹,只是经常看着门口发呆,像是在等人。
“嗯,哥哥没哭,走,哥哥带阿离去找怪叔叔玩。”
怪叔叔自然就是息泽挽了,顾谦三天两头的抱着顾离往息泽挽的院子跑,也不为什么,只是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指导者,明日就是百年之约的战期,事关生死他不敢马虎,便是为了顾离他也要完好地回来!
“明臣,找到了。”
疏星的身子晃了晃,走到桌前坐下,推演天机耗费他了不少的心神,可好歹是推演出来了,天道藏得真深啊。明臣转身看过来,眸中有一丝急切,疏星叹气,喝了一杯水,缓了口气。
“未雨绸缪,和夙九关在一起!”
话音未落,明臣已经不见了,疏星刚舒展开眉头,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混着刚喝下去的那口水,疏星不在意的擦了唇上的血迹,又给自己接了杯水。
“出来吧,装死还上瘾了?”
君权从虚空中走出来,大咧咧坐到疏星对面,身边仍是穿着斗篷的帝姬,疏星翻了个白眼,别人他或许不清楚,但是君权此人狡诈的很,要说他以死殉国,疏星可不信,君权最擅长的是魇术,在那种情况下骗骗花葬骨还可以,却骗不过他的推演。
“难怪天道迫不及待的要除掉你,极天关的推演之术还真是一个大威胁。”
“少说废话,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贺兰兮和温酒去了九州找优昙花下落不明,巫徒成了傀儡,瑶华映阙和危城至今未醒,整个七重楼都在一叶孤帆的掌控之下,君上封印所有的神力给自己续命,处境堪忧。”
疏星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单手揉着眉心,君权见他如此,也敛了玩笑的语气,把近日收集到的消息总结的说了下,看着疏星阴沉的脸色,想了想,不嫌事大的火上浇油,又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六帝令是君上复生的关键所在,一叶孤帆定会从这里入手,瑶华映阙若是出了事,危城绝不会袖手旁观,到那时局面会更乱。”
疏星瞪了一眼君权,现在九泽的水越来越深,要是乱起来,浑水摸鱼的绝非少数,天道已经压不住这个平衡了,要是薛槐能在百年之约中夺胜,将大运势据为己有最好,不然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这里乱起来我顾不上你,这枚枫叶你拿着,去找楚辞,让他带你一起走,去找一个叫丹枫的人,把枫叶给他,他知道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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