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思是皇上钦点的状元,何瀷澄则位居榜眼,而柳轻桐,则居探花。
柳轻桐气不过:“那个何瀷澄凭什么踩在我头上!他文章写的那么刻板,若非他老子的缘故,我看他连个探花都没得做!”
周淮思笑道:“濯绪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面白,想来红袍在身,天底下没人比你更合‘探花’二字。”
三人一时风光无限,又由皇帝亲封官职,不日便走马上任。
三人身着大红袍头戴乌纱帽,骑着高头大马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接受百姓恭贺。
何瀷澄虽是御史大夫之子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皇上多少还是顾念老丞相的面子,同状元周淮思一同做了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而柳轻桐,是从七品的翰林院编修。翰林院素有“储相”之名,且又能和渐锦共事。官场情场两不误,鱼与熊掌两兼得。
于柳轻桐来说,真是再好不过。
美中不足便是,怎么哪里都有何瀷澄。
第3章 第 3 章
想来这何瀷澄没能拿状元,心里也憋着一口气的吧。
谁知道他竟总像狗皮膏药一般黏着渐锦,每每都说是同一屋檐,又一同共事。
同一屋檐多的是,一同共事也多的是,怎就他那么不知面皮为何物。
待到夜里,周淮思懒洋洋倚在柳轻桐肩膀上,说道:“若不是你也在翰林院,我才不做这门子破差事。”
柳轻桐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我的修撰大人,我知道您生性不羁爱自由,不如把您的位置让给我吧。”周淮思蹭了蹭,往怀里钻了钻:“不成,我压着你才好。”
听罢,柳轻桐回着味儿不对,正要伸手推开他,他早就从柳轻桐身侧撑起身来,狡黠一笑,猛地扑向他,直直摔倒地上。二人鼻尖轻蹭,呼吸交缠间愈发炙热。
“濯绪…”他呼出一团热气,“濯绪…”
他一遍又一遍,温柔的呼喊着柳轻桐的名字。
他吻过轻桐的眉眼、鼻尖、嘴唇…月光下,柳轻桐的每一处都尽数落入周淮思眼中。
周淮思极尽所能的吻过怀中人的每一寸肌肤,汲取每一处的甘甜。意犹未尽,回味不尽。
柳轻桐懒懒地趴在周淮思怀中,假装漫不经心问道:“最近你和何瀷澄关系不错啊。”
周淮思揉了揉他的头,轻声一笑,道:“嗯,我闻到好酸的味道。”
柳轻桐脸上一红,抬起胳膊就要上手,周淮思一把握住他举在半空中的手,好生握住,放在嘴边,轻轻吻住。
“无非是些琐事缠着我问罢了,既然你不喜欢,我便不理他了。”
柳轻桐垂下眼眸,搂住周淮思的腰,语气中带了点小委屈:“是了是了,天天见你们形影不离的,虽说是有公事,可我就是吃醋了。”周淮思揉揉他的头,道:“好啦好啦,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以后绝不让你酸着了。”
一晃,二人混迹官场已经十五年了,各自也都从六品,七品官员一步步晋升,柳轻桐依旧留在翰林院,做了掌院学士,周淮思一步步走向了礼部侍郎的位置。
这时候民风开放,他俩也早在几年前就请了皇上赐婚。
只是感叹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二人也是半个老人,有时候回想起以前的种种,还都觉得就在眼前。
柳轻桐在仕途是有野心,却也懂的安心。周淮思身为礼部侍郎,官正二品,这么些年来,他始终压柳轻桐一头。
柳轻桐常想:我是看在他没有再升官的能耐了,才屈居从二品。
总而言之,这么些年在周淮思身边惯了,如今这个位置倒也清闲自在,过的安心快活。
又过了两年,柳轻桐已是缠绵病榻数月了,也自知所剩时日不多。他看着周淮思每日忧心忡忡的模样,也很是心疼。
就要到柳轻桐的生辰了,霜柿垂红,草木黄落的时候。柳轻桐动了动身子,周淮思见状忙跑过来,扶他起身。
柳轻桐伸手抚摸他下巴处的一片胡青,笑了一声,“我貌美的少年郎怎么这幅憔悴的模样?”
周淮思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都这般年纪了,怎么还少年郎少年郎的叫啊,羞不羞。”
“渐锦,我看外面阳光不错,带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好。”周淮思往他身上裹了厚厚的毛毯,一并抱着,穿过红木回廊,穿过石板小路,穿过湖面浮桥,搂着我坐在湖心的小亭子里。
阳光正好,暖洋洋的照在二人周身,深秋了,这样温暖的阳光,真是不多了。
柳轻桐仰头看着周淮思:“我的少年郎,还是那样的俊朗”。
周淮思嘴角微扬,他低头看着柳轻桐。
逆着光,他恍惚看到多年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周淮思,手里扬着御赐的金笔,潇洒的下他们二人的名字。
“渐锦,我最近常梦到我们的从前…梦到你在雪天给我撑伞。”
“那时候你多蠢,竟只顾着看书,雪落了满身都不知道…”
他说着,嗓音里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还有,那时候在江边,你给我看你写的诗…”
“我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你,脸红扑扑的,嗯…只比现在可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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