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我的好,我们好好儿过。
生颐点点头:“兔儿,我明天不来陪你了?”
“怎么?”琴茶警惕起来。
“上面有任务,我得出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琴茶赶紧说。
“那么多鬼子,你不怕?”
“我不怕!”琴茶认真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快行了,我连自己都救不了了,还能保护你?”
“我不要你保护,我跟着你就行了,不给你添乱。”
“当真?”
“嗯!”琴茶点点头。
虽然生颐不放心琴茶和自己一同冒险,但他也不想和琴茶分开,这年岁里,说不准哪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了....
生颐给了琴茶一粒药丸,:“他们抓到你之前,你先把药吃了,死就死吧,别等他们动了刑,至少死亡是不痛的...知道了吗?”
琴茶接过来:“死亡有时候果然是最好的去处。”
但现在不是,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哎”生颐突然道:“今晚你给我唱一出戏吧?”
“唱什么?”琴茶道:“又不是没听过,非要今晚,你不是不爱听戏吗?”
“你没为我单独唱过。”
“改日?”
“这年岁,什么都不能拖。”
“较什么真啊——听什么?”
“都可以,我又听不懂。”
“瞧你”琴茶笑着,进屋换了衣服。
那把扇子摆在了床头,红色的蜿蜒长河,抽刀断水水更流,和生颐的恩怨,这辈子是尽不了了。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他笑,生颐的眉眼仍似当年。
第36章 第 36 章
这天一早,琴茶就被生颐叫起来去陪他选新的被褥,新的帐面。
“吴小姐呢?”琴茶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俩的婚事,自己来选啊,我跟着操什么心?”
生颐敷衍道“她忙,你挑也一样。”
“不一样”琴茶看过一件件床单:“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
“你眼光高,你看上的她也肯定喜欢,挑吧,不用管她。”
琴茶看到一件深红色的,绣着鸳鸯的被罩,颜色像极了扇子上的那条河。
真是好看,他心想,伸手要去取,又停住了。
“做什么?这么好看的东西,要让吴天娇享了去?”琴茶暗想。
转而把手移向了一旁的一件嫩绿的——绿色虽素静,但这个亮度确实俗了点,不如就这件?
但是生颐也要用的啊,他不想叫生颐用这么难看的颜色!
他的手在两款被罩间犹豫来犹豫去,一时拿不定主意,生颐嘲笑道:“一个被罩你都要挑来挑去,指望你把东西全部挑好了,天都黑了。”
“你懂什么!”琴茶没好气地把那块儿暗红的布往生颐怀里一推:“拿好了!给你俩选的。”
自己辛辛苦苦选半天的东西转眼间就是人家俩的了,白费自己一片心,算啦,别去想了。
琴茶刚出了门,生颐后脚凑了上来,贼兮兮地说:“刚才一个姑娘一直在看你呢?”
“啊?”琴茶大惊:“我们被人盯上了?”
“哪能呢!”生颐挤眉弄眼:“人家在看你,看你一个。”
“什么?”琴茶不大明白。
“啧,人家专门看你呢,还不懂?”
“喔!”琴茶听懂了:“正经事儿你不操心!”
“说真的,我结婚你真不来?”生颐问。
“不,我真有事儿!”
“我大喜....”
“又不是我大喜,你去就行了。行了,别劝我了,真有事!”琴茶怕生颐再劝下去,自己要真的受不住了。
琴茶说着说着,自己又莫名生起气来。他不懂自己在搞什么,像是故意犟起来,就为了生颐的婚事,自己心神不宁。说了不吵架,不吵架,好吧,打掉的牙往肚子里咽,忍住了,别发火。
个人恩怨扯不清,第二天还得硬着头皮过日子。
湖北沦陷。中国又惨败。桂川今天开门,明天又被下令关门。今天查抗日分子。明天搜粮食。虽然一郎替他挡下了些,但是桂川依旧被搅和得不得安宁。
守安去忙了,日本人让办这个本儿,那个证儿,跑前跑后,没个三四天可不好弄。
琴茶桌前还用胭脂盒压着一个厚厚的红包,给生颐结婚的贺礼,本来拖守安送去,守安也忙,改日吧。反正凭他俩的交情,也不讲究一天半天的。琴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真是好日子,洪家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月光如水,浇得桂川冰凉。
戏唱多了人就容易活在戏里,信什么长相厮守,信什么青丝白发。到头来是自己真真假假分不清,生颐还要娶妻生子,等子孙满堂,战争平息,再把洪家发扬光大。
他只给自己留下一句话,等战争结束,自己就痴痴地等?等什么?等看他儿孙绕膝吗,看他们百年好合吗?自己在幻想什么啊?不要说等战争结束,等十年,等百年,等几个世纪,自己都不会等到什么结果。自己人老珠黄,残花败柳,生颐却从少爷变成老爷,洪家在北平继续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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