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澜心底暗叹一声。慢慢放柔了眼神,伸手揽住玉凤澈脖颈,微微昂头轻轻啮咬他浸了酒香的唇。
醉酒的人瞪着眼睛似乎来不及体味嘴唇上传过的柔软触感。上官澜舒开身子,眉眼一弯,轻声道:“你来吧。”
这句话绷断了最后一根弦。玉凤澈终于沉醉。
☆、肆拾壹.
玉凤澈大醉方苏,神智尚且不算清醒。但怀里的重量却是实实在在。睁眼一看,笑意就掩藏不住,上官正在他怀里,也瞧不出是醒了还是睡着。眼风稍稍往下一飘,顺着松松衣领往下滑,了不得!那白腻腻的胸口上头红乎乎的痕迹是……莫不是,他喝多了强要了?上官身上还带伤呢……玉凤澈脑子木木的,还想看看上官澜究竟伤着没有,却不敢去动他衣服。忽而有个声音轻轻飘飘落进耳中。
“醒了?”
玉凤澈本就被眼前的情景震得有些迷糊,真真是被这声音吓得不轻。猛得绷紧了身子滑出了被窝,有杀气!滚下榻之后,骨碌一个翻身在榻前跪下,“上,上官……”
上官澜白得几乎和他亵衣同色的手自被窝里伸了出来,带着些微的暖意在玉凤澈颈侧轻轻点了几下。
廉泉、人迎、扶突、天鼎、水突、天突、气舍。玉凤澈在心里默数上官澜手指点过的穴位,僵直了身子。“认账么?”嗓音犹带几分叫人心猿意马的沙哑,但其中杀机不可小觑。
虽然不明白上官澜让他认的是什么账,但悟性非凡的玉凤澈还是郑重点头,“认!”
“认账就好,以后收账,你可别不认。”上官澜微微一笑,缩手回去。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玉凤澈蓦然顿悟。两团红云窜上了脸颊,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就恨昨儿喝多了,完全不记得,太可惜了!听上官澜声音不高兴,赶紧把嘴角收拢了在榻前跪好。
许久,上官澜回笼觉睡醒了,发觉玉凤澈还在榻前跪着,悄悄翻身过来瞧,恰好瞧见玉凤澈傻笑得开心。那模样儿,瞧着好笑,“你还跪着作甚?”
玉凤澈见上官澜回头了,怔了怔,脸上傻笑都忘了收。听见上官澜问话,敛了笑,道:“怕你还怪我。”
歪头看了他片刻,上官澜又问:“你刚才笑什么?”
玉凤澈:“……我就是高兴。”便纵不记得,但念及曾今那么亲近,还是很高兴。
上官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饿了。”
玉凤澈鞍前马后地伺候了洗漱,正要去叫人给准备膳食,就听上官澜道:“我现在不能进食。”
玉凤澈愣了愣,“为何?”
“伤着了。”
“伤着哪儿了?”
“你说呢?”上官澜趴在榻边,侧脸枕着软枕。笑意清媚戏谑。
玉凤澈再次顿悟,涨红了脸,期期艾艾道:“是,是我,没,没轻重……那你现在能,能吃些什么?”
上官澜指了指墙边儿一溜排柜子,道:“左数第三个,底下第三格,有参丸,你找找。”
玉凤澈答应了一声,找了参丸来给上官澜服下。
无微不至地伺候了三四天,上官澜才算大好了。也就这三四天功夫,人都清减了些。
如今上官澜能进食了,自然得想法子养回去。时不时就给他准备点心干果零嘴。
这天,赶上小雪,天儿也凑巧,正下了一场细细密密的小雪。玉凤澈盘膝坐在蒲团上给上官澜剥花生,“月氏那边儿,近来有消息进京了么?”
面前的小碟子里花生堆成小山也没见上官澜回头望一眼,由着窗扇望出去,小雪在清月湖上迷迷蒙蒙织成素锦,这雪也下了小半天儿了,眉山之上青黛素白交染如画。
上官澜眯眼瞧着清月湖上迷蒙风景,道:“还没有。此时正值隆冬,严寒异常。就算他们骁勇,也抵不过这份寒冷。大军调集那是不可能了,至多就是散兵。”
玉凤澈见那碟子里再难放下花生粒,便将新剥的花生米扔进了自己嘴里,“便纵散兵也不容小觑啊,若是驻军不胜其扰,难免浮躁。”
上官澜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跟傅兄写信说过了,他心里有数。”
“……”玉凤澈无言。
“眉山上的梅花儿,好像快开了。”上官澜眼风一偏,瞧见了眉山上隐隐约约的些许跳脱出青黛灰白的亮色。骤然想起一年前两人携手走过清月湖上冰去瞧梅花时的光景。笑意便盈盈溢了满眼。
玉凤澈也想起了一年前的光景,或许是今年事儿太多的缘故,如今回想,竟有种隔世般的恍惚,“待湖上凝冰花开繁盛,再一道去看可好?”
“好啊,若再学我义父避世,眠花听雪浮生得闲,更妙!”上官澜笑盈盈地续道。
正斟茶的手微微一顿,玉凤澈抬眼去望,上官澜正屈腿侧坐在窗前,倒卷而入的细碎雪花染上他发梢,再吹到案前化为水迹。此情此景,当有入画风情。收敛了目光,缓缓斟罢一杯茶,“若是得空,倒也不是不可。”
“如今南边儿也消停了些,就等莫先生回来了。月氏入冬便严寒难耐,也不会有什么大变故。过年那会儿,咱们去山上住一阵?”听玉凤澈答应,上官澜居然当真还是思量着要去山上安顿,“就是山上得收拾收拾,怕是有点儿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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