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空闲,泽瑜翻出先前被烧得半焦菜谱,隐隐有点头痛:
自从记起谢泽玉以后,他就决定,必须找回友人的魂魄,好让其尽快归位。
在这之前,他也只能暂且替友人照顾这具身体,同时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元神归位。
虽然他心底很是疑惑,这具躯体能不能经受这样的折腾,万一不能,他还得想方法为谢泽玉找具新身体。
不过,他明明记得谢泽玉投胎前根本不擅长厨艺,为何这一世会有开食肆这么奇怪的愿望?
“你休息好了么?头还痛不痛?”
泽瑜捧着菜谱想得出神,没察觉鹅子不知不觉间挪到他身边,正歪着头看他。
“我说,你到底是公的母的,可以告诉我了没?”
明知道这笨鸟听不懂,泽瑜还是忍不住对它絮絮叨叨,连日来的相处,他早把鹅子当成患难之交:
“虽说我们人鸟殊途,但也算萍水相逢一场,连你是雄雌都不知道就说不过去。你要是公的就啄一啄我的左手,母的就啄一下右手,怎么样?”
不抱希望地摊开两手,他以为笨鸟这次肯定又会无视,正打算收回,不料此时,鹅子垂下脖子,朱红的鸟喙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他的左手指尖。
“所以,你真的能听懂?”
泽瑜瞠口结舌望着眼前的鹅子,难以置信,那它之前为什么不理会人呢?
“你是妖怪吗?” 泽瑜试探地追问。
“锵!”
鹅子发出一声愤怒的低鸣,蓝色的眼珠渗着冷光,更威吓般扬起双翅。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妖怪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好好修炼,一定能得道成仙。”
泽瑜柔声安抚道,想的却是:身为妖怪,吸食过帝流浆还不会说话,他成精的路上一定很坎坷,我得多鼓励鼓励。
崇云:没法聊了。
又听泽瑜满怀期待地问道:“那你家住哪?有没有名字?之前叫你沙沙你老是不答应,你喜欢什么样的名字?”
崇云低下头,心中有点纠结,该不该把名字告诉他,泽瑜抱着腿,抬手一下一下顺起他头上的绒毛:
“你离开这么久,你爹娘会不会担心你?兄弟姐妹呢?他们会不会伤心?”
见鹅子舒服得趴在自己膝盖上,泽瑜笑了笑,说着说着鼻头有些发酸:
“我也好想爹娘啊,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家了。”
屋里响起“咕噜咕噜”开水声,泽瑜收起心思,拍拍鹅子的翅膀:“起来吃东西。”
掀开锅盖,浓郁的鲜香扑面而来,一人一鸟的肚子适时“咕咕”作响。
汤汁清透中泛着油光,鸡肉白嫩多汁,喝一口即暖入心脾。
泽瑜曾考虑过,出师宴中,可用这道清炖野鸡汤做主角,配上山猪人参,单凭食材取胜。
但凡饮食偏好,酸甜苦辣,多一分减一分,本就是众口难调。
不如返璞归真,尊重食材,只取一个“鲜”字。
但煮成以后,他又觉得不太满意:鸡汤味道是无可挑剔,就是卖相太寡淡了些。
既然出师宴是志在必得,那就不能让找事的挑出一丝毛病来,必须得是一道色香味俱全,又能大量出锅的菜品。
崇云的汤碗不一会就见底,连舌头都快吞下去,头次知道,凡间的野禽尝起来原来是如此滋味,感觉他真是白活七百岁。
跟着泽瑜这几天,吃的从来没重样,他都快要忘记琼浆玉液是什么味道。
待一人一鸟吃饱,天色也暗了下来,泽瑜顺手就把鹅子抱在怀里取暖:
“话说你多少岁,肯定比我小吧?不如我收你当我徒弟怎么样?我会带你好好修炼的。”
“锵!”
鹅子惊恐地扑腾着双翅,泽瑜这下看出来,它明显浑身都在抗拒,撇了撇嘴,无可奈何道:
“那你就当我小弟吧?你以后叫我泽瑜哥哥,就这么定了。我叫你小白,好不好?”
崇云:杀了我得了。
夜深,倦意袭来,泽瑜的下巴枕在崇云头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纤长的颈项,沙哑又温地小声呢喃:
“小白,如果你伤好了,想回家,就回去吧,不用介意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泽瑜:乖,叫爸爸
崇云:哼
第9章 第九章
“啪嗒”一声脆响,泽瑜一撇嘴,赌气般将手上的竹筒和小刀摔倒地上,烦躁地揉了揉额头:
距离出师宴只剩下七天,他还没决定好到底要做什么菜式。
闻香楼压了谢泽玉一半工钱,美名其曰“学费”,按照契约,若是无法通过出师宴,要么就继续当学徒,直到允许出师为止,要么这些钱就打水漂。
而谢泽玉已经在闻香楼当了五年学徒,每个月工钱四两,被扣掉一半,出师时至少可以获得一百两。
只要能取回这些“押金”,谢泽玉立刻就能变身富豪,在最好的地段买个大铺子都不成问题。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从来没有人在出师后能领回所有被压的工钱,这是公开的秘密,不被倒扣就不错了。
大多数学徒都是奔着闻香楼的名声,做个一两年廉价苦工,熬不到出师就回乡下开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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