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炒好香菇,泽瑜也被锅中的热气烫得满头大汗,他灭掉灶火,随即挥刀割断麻绳的死结。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大铁锅差点没把灶台砸散,不顾目瞪口呆的看客,泽瑜再一次展现他的神力,起手将还冒着热气的铁锅端到一旁,冲全程发愣的崇云眨了眨眼睛,故意扬声喊道:
“看好啰,可别让人趁机‘加料’呀。”
老板和蔡大厨一听,脸瞬间拉了下去:什么意思?这竖子是在拐弯抹角地讽刺他们么?
两人听得见,台下的食客也会多加留意,要是明着动手,闻香楼的信誉就毁了。
警告过心怀不轨的人,泽瑜深呼一口气,收回心神,接下来这一步,才是重头戏。
前些天,泽瑜悄悄探听过城里酒楼的菜式,也翻看过谢泽玉留下的食谱,食材比较单一,以传统的鸡鸭鹅鱼为主,而猪肉太贵,普通人家不一定吃得上。
再说,山猪不如山鸡容易捕捉,所以他便将食材锁定在现有的两种肉上。
“这是什么?”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跟刚才那口锅差不多大的扁平竹箩筐,上面铺着一块平整的白布。
像刚刚一样,泽瑜用麻绳吊起箩筐,这个筐是他根据记忆,编了两天才编好。
竹条用的是慈竹节上最为柔韧的一段,承重力自不必说,毛躁少,还带着清新的竹叶香。
受潮的禾草刚好可以在这时派上用场,泽瑜将草平整铺在灶上,重新燃起灶火。
如此一来,禾草便起到了缓和火势的效果,毕竟控制火候一直是个难题,竹子要是被烧焦,菜的味道就毁了。
台下众人眼睁睁看着泽瑜翻出好几个大瓦罐,将如同牛奶一样洁白的浆液倒入箩筐,借着麻绳支撑,泽瑜抬手晃了晃竹筐,那些不明浆汁便平整铺在筐中白布上。
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做法,禁不住好奇:这到底是什么菜?
泽瑜没给他们太多议论的时间,迅速倒进腌好的碎肉,混进刚才剁的香菇,手上抓起一根手臂粗的锅铲,铲子足有半尺宽,三两下就把凝固的米浆卷成团,上碟,一气呵成。
如此反复两三次,众人都看直了眼,个个跃跃欲试:口感到底会是如何?
但坐下下面的老板和蔡大厨就没那么好兴致,不等老板发话,蔡大厨一脚踢向自己的儿子,呵斥道:
“废物!发什么呆?没见人家都快好了么?”
蔡膳学平常最怕老爹发火,一下子就焉了,手忙脚乱系上围裙,匆匆忙忙走到灶台旁。
他什么也不需要做,掀开蒸笼,里面放着三条手臂长的石斑鱼,均已去鳞切腮。
光是食材等级,谢泽玉就已经输了一大截,试问这么大的石斑鱼,平常除了达官贵人,谁吃得起?
台下多是凑热闹的平民百姓,就是拿出其中一条,风评也会向着他。
而且,石斑鱼肉质嫩白如玉,比鸡肉香甜,更有海鲜特有风味,用清蒸即可最大限度带出其本身的鲜美。
唯一的难点在于去腥,鱼身用盐抹过,蒸碟上撒好姜丝,蔡膳学盖上蒸笼,让店小二替其看灶火,瞄了一眼忙活的谢泽玉,不禁就打起歪心思。
崇云半眯起眼睛,已无聊得快要数起自己羽毛来打发时间,四条蛇一样的黑影不声不响蹿到泽瑜灶台边,他霎时眼冒精光:
总算来了!
微不可觉的“嘶嘶”声一掠而过,台下的蔡大厨忽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直直倒在地上,白眼上翻,手脚不受控制般痉挛,似是快要断气。
“怎么回事?”
“来人,喊大夫!”
蔡膳学见自己的爹性命垂危,哪还顾得上比试,跳下台慌乱道:
“不要比了,送爹去医庐要紧!”
“不行!”
老板面目狰狞,拧起他的后颈,凶神恶煞地恐吓道:
“你知道今天这场比试意味着什么吗?天塌下来你也得继续,你敢输,别说你老子的命,你的命我也要了!”
“儿子……”
嘴上一片猩红,蔡大厨气若游丝,颤巍巍抬起手,示意蔡膳学凑近:
“能赢,别怕,回台上。”
他的话被台上的崇云听了去,只见白鸟湛蓝的瞳孔中,银光一闪而过:
还真是执着啊,且看你还有哪些招数。
等蔡膳学重新回到灶边,石斑已差不多可以出笼,而泽瑜也恰好完成他的菜品。
“那么,有请各位品尝——龙凤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光顾着修文修文案_(:з」∠)_明天双更鸭
第17章 第十七章
“何谓龙凤会?”
台下食客个个昂起头颅,更有迫不及待的人大声发问。
“这个,各位客官尝一尝便知。”
有意卖了个关子,泽瑜低笑一声,用两根狭长的竹竿代替筷子,细心割开柔嫩雪白的米卷,霎时香气四溢,再淋上独制的咸香调料,无不令人食指大动。
“考虑到每位口味轻重不一,若是想试试不一样的酱料,众位不妨上前自行添加。”
泽瑜一边如此说道,一边将用来盛放菜肴的长方形竹筐推到大厅正中,在两面摆上装有酱料的瓦罐,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暗舒一口气:可算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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