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就像凡人写戏本,一个情节戏子演不出来就得改,司命星君也是天界少有的大忙人了,我想着他这样实在是辛苦,便提了个意见:“他可以等我过完了一生,再照我的人生写一遍。”
敬沭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凡人命谱生来就是谱写好并且自动归到自己的位置,司命星君只负责看管他们,而我们这些会成仙的命谱,在我们成仙后就归到别处去了,上面记载的事件也终止与此,之后渡劫的事将由司命星君提前编写好,因为你渡劫一完成,你的命谱就归位了,司命星君又懒得找,所以只能提前写完。”
“那些事很重要吗?”
“就是个记录,说不定以后会需要查询。”
我听着有趣,“这东西听起来有点像生死簿。”
“命谱只是记录,生死簿还能害人性命,而且神仙渡劫是不会在生死簿上显示的。”
“这样啊,”这些事我在天界从没听说过,“你把这些告诉我这个凡人算不算泄露天机?”
敬沭:“你若只是个段浔,那我确实会受罚,可你是个披着段浔外皮的狗蛋,勉强算半个仙,泄什么天机,再说这在天界也不算什么秘密,只要去问,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我:“你师叔之前告诉我段浔的爹娘活不过我五十岁,这算不算天机?”
敬沭:“这……不清楚,不算吧……也没说准确时间……”
我:“哦,这样啊。”
敬沭:“怎么,你希望他受罚?”
我摇摇头,略带遗憾地说:“那倒不是,你师叔不会骗我,你只说时间不准确,也没否定他,这说明段浔爹娘剩下的时间不足三十年。”
敬沭看了我一阵没说话,应该是被我的心思缜密给震惊了,他合上折扇,点点手心,道:“总之你们行行好,让司命的脑子歇息两天吧,你没看到这二十年,人家头发都白了两根,最后都含泪拔了。”
我取下束发冠,将头发散了下来,听到这话,颇为嘚瑟地拨了拨我的三千青丝,然后侧躺在榻上闭目,“听闻炒芝麻能治理头发早白,你要不给司命星君带点回去?”
敬沭挥挥扇子,“不了不了,你自己休息吧,我去寻那个刘生了。”
我猜想现在我要是出门走到什么地方,即便那个地方人声鼎沸,也能迅速安静下来,然后每个人都盯着我看,又在我转过去看他时迅速移开,假装自己没有盯着我看。
我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我刚走进大堂,仆役看见了,喊了声“大人”就跑去泡茶了,而原本激烈谈论的衙役和捕快倏地安静了。
咱们县衙氛围松散,没事时就会聚在大堂聊聊自己的见闻。
我走到案桌旁坐下,堂下还是那股诡异的氛围。
之前张尚还算正常,今天他的眼神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了。
他们盯着我看,我也来回扫着他们的脸。
一盏茶的功夫后,我觉得后颈有点酸,抬手捏了捏,顺便问他们:“本官脸上有花吗?好看吗?一直盯着本官看,该不会是对本官心动了吧,本官警告你们,本官可是有家室的人,你们再这样盯着本官看,本官可是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声誉,让你们走人的。”
我站起来踱步到台阶处坐下,仆役这时赶来给我递了杯茶。我一口喝完,把杯子还给他。
我随便指了个捕快,“老刘是吧,你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老刘挠挠头,憨笑了一下,“大人,小的觉得稀奇。”
“这点小事有什么好稀奇的,本官也是人,就不能被人喜欢了吗。”
老刘说:“大人您谦虚了。”
“你们有时间在这里计较你们的大人被谁喜欢上了,不如好好给我干活去,不想干了,领钱走人,你们是官府的人,代表了官府的颜面,连你们自个儿都这么不正经,你还能指望我们的小老百姓能正经吗。”
一群人赶忙称是。
我也起身拍拍屁股,袖子背到身后,道:“还有事吗?”
张尚在那儿踌躇片刻,上前抱拳道:“大人,敢问土地神是男是女?”这个问题看来一直困扰着他们,张尚这一问出来,其他人都伸长了脖子听。
“你说土地神是男是女?”
张尚不确定地说:“男的?”
我抿嘴一笑,“张大哥很有想法,猜的不错。”
衙役捕快们没想到他们的县令是个断袖,一个个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张尚最先回过神,“额……小的昨日见土地像破败至此,既然土地神真的存在,既、既然又是男子,那不如塑个好一点的土地像过去。”
我哼哼着说:“你以为我没想过,土地庙在清平县境内,便是要重塑,也轮不到我等做主。”
他们面面相觑,我趁热打铁给他们安排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别县的我们管不了,就管自己县的吧,都休息够了吧,开始干活吧!”
众脸茫然:“啊?干什么活?”
“这才搁下几天啊,就给忘了。”我上次休沐前由县丞领着,用两天时间逛了整个凭南县,可怕我累坏了,“县区改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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