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南县的商区分布不合理,客栈酒楼米铺布庄药铺书局等,居然分布在县城的外围地区,只有钱庄和当铺在县城中心位置,这要是哪家家里又断米又少布的,岂不是要走得腿都断了,真不懂这些人怎么想的。
其实衙门的位置也不合理,居然在县城的最北面,后门出去就城郊了,那天刘生来报案横穿了整个县城,然而商区我能动,若是想搬县衙,就需要上报上报再上报,等批下来半个县城都建好了。
我和县丞商量把商铺集中起来,最好都集中在衙门对出去的那条街上。
一谈到这事,衙役们顿时面露烦躁。
凭南县的商铺共二十六间,街上则有近百户人家,衙役和捕快再加上我和县丞共三十几个人,一半人去去和商铺沟通,一半人挑选规格适合的民宅并与住户交涉。
住户大部分都是同意的,小部分人许了他们点好处也就答应了。
县丞带人用了一天时间可算解决了店面,而我带领的一半人进程缓慢。
官营的店,官府要迁地方,老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小本经营的私人店老板拿了点甜头,也同意走人了。客栈和酒楼还没去找过,他们的店大多两三层,改建起来不方便,暂且先放放,但想来老板们也不会太拒绝,毕竟是将他们转移到人流大的地方,有利于他们赚钱呢。麻烦的是药铺。
凭南县有两个药铺,南边的永安堂,东边的同济堂。
同济堂老板是县尉的亲戚,县尉露了个脸,老板就答应了。但是永安堂的老板表示后院种了一些金贵药材轻易搬不得也搬不动,要衙役们先帮他们将药材打包好,结果衙役去帮忙碰碰这个说不要碰到叶子,挪挪那个又说不能在阳光下暴晒,暴你大爷的晒,大阴天的暴什么晒。总之店员们在旁边乐得清闲,几个帮忙的衙役气得牙痒痒,正巧第二天休沐,大家就一起出去喝喝酒,让他们自己忙活去。
然而药铺根本不想动,我们不去找他们后,他们该就诊的就诊,该开药的开药,丝毫没有要搬的意思。
此番闹剧费了我们将近四天时间,已经谈妥了的店铺的店面,由主簿找了人在本街改建,已经进行了一半。
如今再提起此事,参与过的人都是一脸的拒绝,但是没用,本官硬拉着他们出去了。
对付这种人本官能想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
不过这天时间也不适合行动,所以我也没打算带他们去永安堂。
现在的店面都是谈好了就开工,主要是商铺们需要尽早过来适应市场。每个工地三个工人,开工之后主簿就和我说衙门的账房快要连他们的俸禄都付不起了,所以其余的工地暂时不能开工,客栈等只好先放着了。县衙这么穷,必须得做点什么来发展一下经济。
我让他们出门前先去换身短衫来,一个衙役奇怪地问:“换短衫干嘛?去永安堂打架?”
我一拍桌子,并且顺势站起来,“打什么打,你大人我是这么没道德的人嘛,咱们去工地。”
“去工地干嘛?”这下疑问的人更多了。
“监工?”不知谁这么问了一句。
“监工干嘛换短衫。”这话是张尚说的,张尚又不负重望地接着说,“只怕是要我们去帮工。”
我走过去拍拍张尚,“差不多吧。”在他们哀嚎之前我又加了一句:“不过你们放心,你们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你们还要督查他们。”
一干人哀嚎连连,但是没用,我比他们官大。
我们换好衣服走在路上,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这一群捕快衙役有不少他们都是认识的,这工作时间没穿正装却穿了短衫,让他们好生疑惑。
有个人凑到一个捕快边上,“李捕快,这是怎么啦,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是要去哪儿啊?”
李捕快偷偷瞅了我一眼,手背到嘴边,以为这样本大人就看不见也听不见了,他对那人小声地说:“这几天街上改建看到吗,咱们大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要我们去工地帮忙。”
我这人向来实在,李捕快既然这么说我,我应该让他知道我不是哪根筋不对,是全部筋都不对。
我停下脚步,其他人绕开我走了,姓李的光顾着和人说话,直冲冲地撞在了他们县令大人身上。而他撞上来的同时,我听到他说:“谁知道土地神为什么喜欢他。”
李捕快撞到我的时候“哎呦”了一下,转过头发现是我,讪讪地道:“大人……”
我阴恻恻地回头去看他,“怎么走路不看路。”又转过去看他旁边那人,“这位是?”
那人一脚已经伸到旁边去了,看来是想趁着我没发现跑路,没想到我是个贴心的县令,不会冷落任何人,乍一听到我叫他赶紧跪下,但我是闲散天界出来的仙,除了面对玉帝王母从来不讲究什么礼节,见此赶紧扶住他,“这是作甚,你又没犯法,跪什么。”
他愣愣地看着我,“啊?是是是。”他站直了后冲我弯弯腰,“草民是西街的刘丙。”
“你跟着我们作甚?”
“草民……也想开个店……”
“啊?”
这声李捕快喊的,我这么淡定的仙,不做这么不淡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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