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师兄,怎么这么急?”
祝玄本来缩在亭子里陪着喻生下棋,却没想到竹青又一次踩着风冲了进来地。
竹青一脸菜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憋了许久才说道:
“这……说起来这到底算不算大事呢……总之就是,师尊传信北荒和南疆两处情况有些不妙,事发突然且棘手,暂时回不来。还有东海那边也出了一群泥腿子来瞎搅和。眼下四境像一齐炸了锅一样,蜀中玄阳国好像也战事纷纷难以平定,简直乱了套了!”
祝玄皱眉,细想确实不知该如何说。这人在世外之地久居,就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游离于世间之外,外面如何改天换日,此处天不变就不足为提。但聪慧如他,很快就理清了这层关系。
“师父肯定还说了别的,师兄,告诉我。”
祝玄神色认真,竹青就败下阵来了,便说道:
“师尊如今身在东海,多少有些分身乏术,近日应该会前往南疆,所以北荒那边……”
“所以北荒暂时情况不明,眼下能去的,也只有我了,是吗?”祝玄不紧不慢地接到。
在竹青默默点点头后,祝玄倒吸了一口冷风,站在一旁收拾棋盘的喻生手一僵,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祝玄。祝玄全部看在眼里,琢磨了片刻师父如此安排的用意何在。
竹青所言“不知是不是大事”并不无道理,这些事原本不该在他们管辖之内,但此时波及太广,着实别无他法。
竹青看着祝玄,本想直接来一句不想去就不去,上下嘴唇才分开,喻生忽然说道:
“北荒那边常年有封印镇压,封印有三层,第三层外妖异肆虐,一般第二层中,都是流民生活的地方。”喻生不着痕迹的停了一瞬,接着说:“你们大概是不清楚了。但是既然师父都说严重,怕别是三层封印都被破了?”
“这个还不能确定,南疆那处也是。东海是因为水患,所以冒出了许多打家劫舍之流,至于战事……这个不清楚,只知道流民众多,瘟疫频发,这样下去怨念深重时,就不是那么好对付了。”
祝玄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喻生,发现这人根本就没搭理他,还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就告诉师父,我和师兄一同前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到时尽己所能查明真相,让师父不必忧心。”
祝玄觉得自己张口就能丢出一堆阻拦的话,可一对上喻生那双波澜不惊的桃花眼,便将所有话囫囵咽了回去:
“好……好。”随即转头对着竹青,“师兄,若是有什么情况,我会先告知你,眼下也只有此法,想必若不是事发紧急,师父也不会想到我们两个,其中必定还有隐情。”
竹青忧心地点点头,想到若是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剑修,就不必这两个孩子跑这凶险一趟了。他离开这里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迅速回到住处,传了一封十万里加急的信件出去。那几行字在空中泛着银光,手一拢便化作青烟消失不见,仿佛一切轩然大波都能被碾碎在字里行间中。
第二日,祝玄和喻生便启程去了北荒。离开时被竹青千叮咛万嘱咐了好一通,祝玄虽说这些年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临了竟然还有些舍不得。
头顶那只灵羽鹤盘旋着,忽然落在了祝玄身边,灵羽鹤抖了抖一身服帖的毛,低头蹭了蹭祝玄的肩。
竹青一眼就看出这人想带着灵羽鹤一起去,忙上前要阻止时,原地起风祝玄已经跳了上去。与此同时,喻生也拱手道别,化为一道剑意追随而去。
竹青:“……”
祝玄自从三年前受伤后,就喜静不喜动,眼下端坐在灵羽鹤背脊上闭着双眼,总要让喻生不停来询问一番,最后就干脆收了剑一齐坐了上来。
“师兄,怎么了?”
喻生就算再蠢,也该看出祝玄此时脸色凝重,分明写着“别烦我”几个大字,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然后换了一个怒气冲冲的白眼。
“你为什么要来?天下都糊成了一锅粥,更别提北荒了!还有,是不是这些……”
是不是这些年没回去,就忘了自己是如何离开的?
这话祝玄没有说出口,咬咬牙咽了下去,见喻生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有气无力道:“看什么看?拦你都来不及!”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那里。”喻生目视前方,缓缓说道:“北荒我了解,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该认的就得认,哪有一味逃避的道理?”
祝玄一惊,想起来这话还是自己教给喻生的。喻生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祝玄想到这里虽然头疼,但也没办法,只好作罢。
天门山本就位于蜀中之北,北荒在距天门百余里的西海之外,边陲小镇羊粪蛋子一样一连一大串,管也管不过来。就是境外妖异有些棘手,多年来全靠几道不牢靠的封印撑着。
他们到时也没有想到,如今的北荒竟是这样一幅景象,饶是在北荒摸爬滚打多年的喻生也疑惑了许久。
祝玄本以为北荒土地贫瘠,草木荒芜,人烟定是稀少。可眼下看来并不是,此处不仅街景重重,房屋幢幢,街上也是人生鼎沸,哪里像是边陲受妖异侵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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