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元顿时就泄气了,还和以往一样,只听师父的话。他气冲冲地说:
“解决这边还要多久?我要过去。”
梅三千拍了拍手里的折扇,目光沉沉道:“这不等着呢,别担心,结束了和你一起过去。”
南疆多山,常年湿热,但近日因是冬日,此处还是有些寒意的,眼下他们还没有要动身的意思,柳青元就一眼眼的盯着梅三千,愣是把梅三千给看毛了,直接一扇子敲到头上,径直走了出去。
南疆的天空有些泛红,梅三千抬起一双眼,眼角的弧度勾出了点柔和出来。梅三千手上那把折扇,非但没有握出点纨绔和风流,到了他手上,反而成了最普通不过的装饰。
愈发血气翻飞的天幕,不远处黑云压境,设在南疆的结界外已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结界上不断的迸发出一道道被撞击后出现的灵光。
梅三千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出神的柳青元,招招手道:
“过来,为师带你去收复南疆。”
……
“万物生息在于天地,不在于玄阳,人一旦安宁太久,就会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荆图南一面说着,一面看了一眼灰白的天幕,“不过照理来说,玄阳的事我们恐怕管不了太多。哪里反叛哪里抵抗,这不是我们能阻止或是改变的。”
祝玄走着,听到“玄阳”二字时,试图从心底寻一丝波澜出来,失败了。
那是个与他有着最直接联系的地方,却一点也没有在他的视线,生命中的一分一毫里存在过。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将所有复杂无解的思绪都藏起来,这才敢偏头看了一眼喻生。
喻生看到祝玄小心的目光,险些乐出声来。顺势又往这人沾着血迹的脸和白衣上扫了一眼,这好心情立马打了个回旋消失不见了。
“荆师兄。”喻生上前两步跟上荆图南。
祝玄瞪大了眼,心道我看了你那么久,竟然一个字眼都分不到?
“前面随处找一个地,把我师兄那身吓人的衣服换下来吧,再往前吓着人可就不好了。”
荆图南随即回头看了一眼,祝玄全身上下,还真是血迹斑驳,便问道:“我都忘了,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我……”
喻生立马接道:“因为想自己去解决那条长虫兽,专程跑到嘴边去挨揍了。”
祝玄:“……”
他默默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爽的喻生,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接,心里一面觉得自己冤枉,一面觉得喻生近日是不是岔了气有些疯魔。
荆图南挑着眉看了二人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从北荒离开一路往西南,最先能到的便是七星镇。七星镇位于玄阳国最北端,距离天门山倒是没有多少距离。
等到他们到此处时,才算是真正摸清了点战事纷纷是个什么意思。镇子虽小,但五脏俱全,他们几人站在紧闭的城门外时,一时也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办。
城墙有些年头了,看样子近几年没有修葺过,一戳能掉一地的碎渣。祝玄抬眼看去时,发现城墙一角上冒了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瞥来瞥去,便大声问道:
“那位小兄弟!不要躲了!”
喻生被这一声吓了个激灵,也顺势看了过去,发现祝玄盯着的那处连根头发都没有,疑惑地扫了一周后,才在阵阵寒风里,捕捉到了几个七零八落的字句。
“我不是小兄弟……”
“……”祝玄,“好,你不是,那不知此处可否准许我们三人进去?”
随后又是一片寂静,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冷风。荆图南抓起酒壶灌了一口,看了一眼祝玄,祝玄莫名其妙的看向喻生,喻生不知最近怎的,没事儿就像个火炉一样邪火中烧,耐不住性子就想强行闯进去时,那扇厚重黑沉的玄铁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
那道缝里冒出来一个脑袋,两团乱糟糟的发髻冲天,随后犹豫了许久,才肯将人露出来。
“你们进来吧,要悄悄的。”
祝玄定睛一看,黑乎乎的门边站了个黑乎乎的小丫头,一双手还紧紧扒着门边。这丫头怎么也不肯将门开大点,他们几个成年人身量的进去有些勉强,回头看喻生,个儿倒是长了不少,骨架子还是少年样,轻轻松松就挤了进来。
喻生:“你们看我干什么?”
祝玄:“嘶……走吧。”
他一转头的功夫,荆图南已经将那个小丫头抱在怀里了,祝玄一瞬间竟然有些佩服。他听到荆图南温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那孩子似乎有些害怕,怯怯地说:“我叫阿唤,家就在七星镇,前面是叔叔伯伯们待得地方。”
几人顺着孩子小手所指方向看去,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倒是对这镇子的破败颇为好奇。
阿唤看着只有十岁的光景,长个儿晚人看着很是瘦小,祝玄看到这孩子削瘦的身板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起初刚到天门的喻生。他心底忽然冒出一种无以名状的害怕来,赶忙转身退了两步与喻生并排走着,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这二人怕是有病,一个觉得另一个岔了气,这个如今又觉得那个鬼迷了心窍。喻生给祝玄递了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祝玄一看就知道,这人气还没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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