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澜!”
季为客伸手按住他肩膀摇晃几下,但沈问澜向来睡得不深,这回却迟迟醒不来。缓缓将自己整个人蜷成一团,呼吸间急促了不少。
凝风在一边铮铮作响。剑离主开始作响,肯定没好事。不是见血了就是跟见血没差,现在他这样还不如见血。
季为客急了,大声吼了出来:“沈问澜!!”
他这一吼竟无端吐出了几丝黑气,尽数被沈问澜无意间吸去了。
季为客愣了一下。
他伸出手来,手上丝缕黑气正静悄悄的朝沈问澜游去,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他有些蒙了,纵使握成拳也顺着指缝丝毫不减的朝着沈问澜的方向疯狂去了,甚至越来越多,无法堵住。
季为客无端的焦急起来,凝风在一边哀叫的更大声了,像是在悲鸣。
“沈问澜!!!”他眼圈泛红,却也不敢太过用力的一拳砸到床板上,吼道,“起来!!”
沈问澜指尖一抖,猛地睁开眼睛,朝他疯狂游去的黑气戛然而止。季为客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沈问澜转身就立刻扒着床板一阵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
季为客看得心都被绞得血肉模糊。
他红着眼睛喘着气,有些慌张的颤着手,一阵手足无措的扒着空无一物的手腕,等低头看去的时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沈问澜刚松口气,就听见季为客压抑在话里的怒意:“你他妈怎么回事。”
沈问澜:“……”
代苍南正襟危坐,摆出露八颗齿的标准微笑。
“决门如今将倾,沈问澜作为一代掌门,本应步步小心,然而不愿丢弃季为客,作为掌门,实在是愚蠢。”
刘归望毫无诚意的捧茶敷衍:“说的没错。”
“我逍遥谷虽为名门正道,然祖师入世,认为天下苍生并不值得吾等心怀。”代苍南笑得柔和,说出来的话倒与面上表情格格不入,“天下苍生,包括你我,眼界狭隘,只观沧海一粟,笃定为万千世界。心胸更为如此,故祖师有言,不可只观眼前。”
刘归望听都没听:“说的不错。”
“……秉承祖上训诫,自沈掌门现身武林大会以来,我便在思考。”代苍南眯了眯眼,道,“他是否是想告诉我……北亿恐为小人?”
“说……啥玩意?”刘归望立刻刹车,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谁是小人?”
“你!”代苍南冷笑一声,道,“若是山门将倾,他怎会来武林大会当活靶子?如今决门孤身飘零,他定是还希望江湖中谁能看出些许不对!作为一位师长,他一口咬定自己的无辜弟子是罪人!”
刘归望望着代苍南身上一腔热血,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哦。”
“定是你!讨伐当日易容成沈问澜,欺骗当时的天下第一!”代苍南越说越起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小人!卑鄙!无耻!”
刘归望无语了,转头对钱管家道:“老钱,是不是名门正道都是这么热血的傻逼。”
老钱压低声音揶揄道:“少庄主,那您内人也是傻逼了。”
代苍南高声道:“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偷偷摸摸!”
刘归望脑袋疼,摆摆手道:“代谷主你坐下,我组织一下语言……”
代苍南拔出剑来,冷笑道:“没想到我如此精明吧,你失算了!
刘归望翻了个白眼,衷心的对他说了一句。
“操。”
代苍南并不打算和他多说,一剑刺向他手中的茶杯。然而只刺穿了瓷器,那瓷器四分五裂,碎片还未应声落地,代苍南脖子上一凉,手中一松。
转瞬间刘归望就踢掉了他手上的剑,把刀架到了他脖子上。
刘归望缓缓道:“代谷主,你看你是接着坐下来说话,还是这样站着说?”
代苍南:“……”
“站着说吧。”
白问花一如既往地满面春风的从正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拎了一个。刘归望看见他总算心情好了一点,看了看白问花脸上的笑,再想想代苍南那恶心人的假笑,觉得还是白问花脸上的顺眼一点。
白问花把手上那个被揍得爹娘都不认得的逍遥弟子扔过去,淡然道:“你手上那个真的是赶尽杀绝……居然还想把你内人一窝端了。”
“哦豁。”刘归望晃了晃手里的刀,挑眉道,“代谷主,几个意思?”
代苍南冷笑道:“刘庄主,内人是百花宫宫主?真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你对得起床上躺着的老庄主吗!”
刘归望:“……”
白问花:“……夫君,怎么解释呢。”
刘归望绝望的抹了一把脸:“你给我闭嘴。”
白问花笑得如沐春风:“好的。”
季为客脑袋都气的有点发蒙,他捂着额头在房间里踱步了好久。
沈问澜抹了一把脸,头一次在他面前坐立难安。
季为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问澜沉默良久,回给他一个没那么大用的解释:“……看来,好像你身上的毒没有想象中复发的那么严重,不是苏槐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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