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爹爹是因为你才昏倒的对不对?”
看着临渊的眼睛,楚玥不想骗他,轻轻地点了头。
临渊又问:“其实,你根本不是我的叔父对不对?”
楚玥瞳孔猛地一缩,然后有些自暴自弃地开口道:“……对。你怎么知道的?”
“爹爹总说,父亲的眼角下有一颗泪痣,而且我长得和父亲很像。就算你和父亲是兄弟,可总不能也长了这么一颗泪痣。”临渊满眼的泪水硬忍着没流出来。
临渊的话语让楚玥感受到鼻子一酸,他转头看向一旁,拼命得眨眼,将泪水忍了回去,才说:“临渊,是父亲对不起你。”
听到这句话,临渊直接哭了出来。他哭泣的声音像幼犬一般,声音不大,但一听就让人觉得怜惜。
看着临渊哭,楚玥躬下身来,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重复着道歉的话语。
“你为什么从来不来看我,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就算爹爹,爹爹他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你凭什么不来看我。临风他们都有爹和娘,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人只有爹爹。”
临渊的质疑声像一把锐利的刀子,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扎在了楚玥的心上。
是啊,他凭什么不去看临渊?只要他想,他大可以换个身份乔装打扮去长安看他。甚至可以去找唐中,拜托他把自己带到临渊身边同他相认。可……整整十年,他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
为何?
其实古尔真说得没错,楚玥心里清楚,他就是害怕见到谢长歌。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有的人,很长时间不见,久而久之他就变成了生命中的一个符号。楚玥不会忘了谢长歌,可他却也不再鲜活。
但楚玥心里也清楚,自己一旦同他再次见面,有些东西,他便再也控住不在。比如……对他的爱,对他的恨。
事实也证明,当楚玥在战场上看见谢长歌的时候,尘封多年的感情全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临渊,父亲抱抱你……好吗?”楚玥蹲下身去,朝着临渊伸出了手。
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临渊不单单同楚玥长得相似,甚至性格都有几分的相似。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都是没有什么棱角的人,可骨子里却带着一股倔强。
临渊推开楚玥的手,说:“我不要。“然后捂着脸,一边抽泣一边远了。
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楚玥狠狠地砸了下土地,手上缠着的白色绢布染上了一抹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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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歌醒时已经是次日清晨。
他在安神香中悠然转醒,目光还有些涣散,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子钰”。
待他神色清明,看见的却是趴在他身边的临渊。
临渊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渊儿,醒醒,上来睡,不要着凉了。”谢长歌轻轻地推了推临渊的肩膀,临渊这才揉眼醒来。
临渊看着谢长歌醒了,撇撇嘴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看到儿子要哭,谢长歌忙说:“谁敢惹我们渊儿不高兴,爹爹帮你去揍他。”
临渊皱着眉,撅着嘴巴,满脸的委屈:“是父亲。父亲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
谢长歌的脑子“轰”得一声。
自己难道还是在梦里?不然怎么……
谢长歌趁临渊不注意,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啧,有点疼。
那么……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渊儿,安阳王他真的是子钰?”谢长歌再三确认。
临渊点头:“他亲口承认的。”
那天清晨,北离的士兵们晨练结束,看到自家太子头发未束,衣衫不整,赤着一双脚,朝昭国的营地狂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长歌:儿子,谁欺负你,我帮你揍他。/临渊:是父亲!/谢长歌(秒怂):儿子,这个我真帮不了你。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杜甫《赠卫八处士》
第29章 第 29 章
谢长歌满面通红,喘着粗气,跑到楚玥帐内时,楚玥刚刚从演武场回来,他的鬓角还挂着汗珠,他正拿着一块绢布,在细细地擦拭着额上的汗。
看到谢长歌衣冠不整地跑进帐来,楚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怎么也不穿双鞋子?”
谢长歌哪里还顾得上同他客套,开口便直奔主题:“子钰,你还活着?”
“不,楚玥已经死了,死在太子殿下您的面前,殿下您忘了?”楚玥顺手将绢布叠好,放在了他身前的矮榻上,“我是安阳王。”
楚玥的声音冷冷的,像腊月时枝头凝了冰霜的寒梅。
谢长歌近乎贪恋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但却不知该如何回他的这句话。
楚玥也并没有留给谢长歌说话的机会,兀自说着:“我让师兄帮我配了药,舍了你和临渊,假死回了昭国。我过得很好,功成名就,大权在握。”
“可我过得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谢长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楚玥截住了话头:“我知道。不好便对了,我就是要看你不好。殿下,昨夜大胜而归,想来今天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吧,不如先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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