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有些烟火气也很好。
钱三两一屁股坐下,掰了馒头沾一沾碗里的鸡汤,舒服的喟叹一声。
妙娘果然没说谎,这盆鸡汤,真的很好喝。
正想再盛一碗,拴在门口的铜铃铛居然又响起来。钱三两拿馒头的手僵在半空,抬头看了看顶上亮灿灿的日头,神色有些凝重。
鳞苍搁下碗:“纵尸人?”
方延继续啃馒头,没出声。自打烧了傀尸之后,方延已经不太管钱三两怎么闹了,总归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铃铛的动静越来越大,钱三两小心翼翼的起身,小心翼翼的挪动,小心翼翼的开门。开门之后,他发现拴着铃铛的绳子上缠了条青色的小蛇。
小蛇不停的爬啊爬,牵着铃铛不停的响啊响。
“先生——先生——”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很虚弱,钱三两抬头望去,见宓儿姑娘正手脚并用的抱在他院子外的那棵老槐树上,瑟瑟发抖。“先生,您快把那玩意赶走,我,我最怕蛇——”
鳞苍见没有热闹可看,埋头继续喝鸡汤。方延朝门口望了望,忍住没笑。
钱三两在原地站了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捡了根树枝把小蛇叉出去了。
直到小蛇溜没影了,趴在树上的宓儿松口气,一改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蹭蹭蹭,没两下就从大树上爬了下来,发髻都没乱。
钱三两眼看着宓儿爬上爬下,由衷夸赞道:“宓儿姑娘的身手,当真很好。”
宓儿拢了拢耳旁鬓发,再翘起小拇指刮一刮眉梢,笑道:“小时候淘气,常和哥哥弟弟四处折腾,不自觉就练出来了。”说罢闭眼嗅了嗅:“啊,好香!”
钱三两从善如流地让步:“你来的真是时候,我们正吃饭,你也一块进来吃点吧。”
宓儿红着脸,腿已经往院子里迈了两步,偏还客气道:“我是来替我们老板传话的,这样进去叨扰,恐怕不妥罢……”
钱三两再往旁边让几步,吩咐何由添了张椅子:“无妨,我们炖了很多鸡汤,正好吃不完。”
得了准话,宓儿欢呼一声,开开心心地坐下来了。喝一口汤,吃一口馒头,抬头口齿不清道:“先生,林公子,方公子,你们为啥要在门口栓铜铃铛?”
钱三两也跟着坐下:“走江湖的一个小习惯,并不为什么。”随手再给她添一勺鸡汤,笑道:“宓儿姑娘很喜欢喝鸡汤么?”
宓儿一面用手扇风,一面大口吃菜:“不瞒先生,我最最最喜欢吃的就是鸡肉啦!”
钱三两笑了笑,继续体贴地帮宓儿续汤。安静许久的方延却忽然抬头:“你家老板让你来传什么话?”
“呀,看我,居然把正事忘了,都怪这汤太好喝了!”宓儿放下碗,懊恼地拍拍脑门,大声道:“老板在城西找到一处特别好的房子,问你们要不要过去住。”想了想,再补充道:“老板说,虽然听大伙儿传你们把鬼给收了,但是……但是这里到底不干净,不是久住的地方,不如搬到清净之处,也能舒服些。”
方才被叉出去的小蛇竟又溜出来,盘在门口嘶嘶的吐着信子,豆儿似的小眼眨了眨,直盯着宓儿。
居然是条会眨眼的蛇。
宓儿默默地往钱三两身旁靠了靠,声音又开始发抖:“快~快把它赶走~~~”
鳞苍眯眼看着宓儿搭在钱三两肩上那只手,皱了皱眉,起身去把大门关了。
方延道:“多谢你家老板的好意了,但,我们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暂且不会搬离这里。”
宓儿眨眨眼,恋恋不舍的喝下碗里最后一口鸡汤,让那种鲜嫩香滑的味道顺着她舌尖滑过去,回味再回味,许久才道:“唉呀,这个不勉强啦!我今天要仔细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鳞苍抬眼道:“是什么?”语气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宓儿吐了吐舌头,娇笑道:“后天,我家老板会在城郊的青连山脚举行赏菏会,你们去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二更~惊不惊喜!
热闹的大杂院日常进行中,嘿嘿嘿
☆、二十一次解释
方延道:“赏菏会是什么?”
宓儿道:“哦,这是我们荷小家每年都要办的。六月荷花开嘛,我家老板爱惨了荷花,年年都要这么折腾一次,京城里凡是养了荷花的,都可以参加,我家老板会挑最喜欢的,重金买下,并送给卖主一块小银牌子,有了这块小银牌子,卖主就能在荷小家白吃一年饭,到日收回。”顿了顿:“说是赏菏会,最初只有养了荷花的才参加,近两年越发热闹了,除了想卖花的,还有许多公子哥儿和官家小姐过来看热闹,很有趣的。”
方延恍然道:“听着是挺有意思的,不过你家老板怎么会想起请我们呢?如果没记错,我们和他才刚见过一面罢。”
“公子这话说的。”宓儿咯咯地笑,头顶别的几朵簪花也跟着她抖啊抖:“公子一定不知道,如今你们在这城里究竟有多大的名气罢?你们把凶宅镇住啦,各处说书先生都在讲你们,许多公子哥儿都想见你们,我家老板叫我来传话,是顺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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