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两还是那副既茫然又温和的模样,他低下头,指腹摸到鳞苍脸上蹭了蹭,轻声安抚道:“嘘,早说是你小瞧了我吧?”
“兵来!兵来!”赤珊长老被一缕发丝缠住双腕,眼底映着苍白丑陋到令人作呕的阴兵,尖叫道:“快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 Ps:此时此刻,我的反应和碧环公主一样……
☆、第六十次解释
很快,一群虾兵蟹将应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这几个人给围了,却是一个敢上前帮忙的都没有。不为别的,就为眼前这景象实在太瘆人了。
赤珊长老已经被身周大把的头发纠缠得喘不上气,斩断一缕,立刻就有更多的头发缠上来。这还不算最吓人的,正当众人被这些头发缠的烦不胜烦时,周遭忽然响起一阵令人牙颤的咯吱声,就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撞破了,紧接着,一尾背生双翅的怪鱼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将钱三两和鳞苍托在背上,不要命似的往外闯。
事发突然,碧琅只顾着护住怀里的亲妹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赤珊长老被缠得紧,正要拼死一搏,原本离门口最近的方延却是蹭的一大步蹿进殿中,独自一个奋力挡下了赤珊长老的杀招。
赤珊长老这一招使得狠,方延被打到吐了血,仍不偏不倚地站在她和自家师尊正中间,半步不肯让。
经方延这么一搅和,钱三两呆呆讷讷地歪了下头,看着神智依然不是很清醒,却不再像方才那样阴森森地往外飙鬼气了,就连纠缠赤珊长老的头发也跟着化成了一股黑雾,转眼消弭。想来,即使他现下脑子不好使,听不大懂话,又认不清人,却还是能分辨得出敌友,知道方延是向着自己这一头的。
说来也挺有趣,钱三两这一消停,他脚底下踩的怪鱼居然也跟着消停下来了,于是双方就此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众人得了空,才有功夫仔细去看面前这尾生着翅膀的鱼究竟长什么样,谁知这一打眼,又被它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怪鱼没有眼珠,面上原本该生双眼的地方凹了进去,只剩两个血窟窿。
赤珊长老终于喘顺了气,一面抚心口一面瞪眼:“你干什……”一句中气十足的怒吼喊到一半,余光瞥见钱三两又往她这边转了转眼珠,连忙噤声,仅剩的一个“么”字变成对口型的气音,皱着眉撅起了嘴。
方延:“……”这怎么看着像是要亲上来了?
没眼睛的怪鱼扇两下翅膀,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肚皮缓缓沉了底,陷进众人脚下的软沙里。
待大伙儿都安静下来了,方延这才踌躇地道:“若我没记错,这尾怪鱼原该是天上一位仙君养的灵兽。”
赤珊长老小声道:“你胡说什么?”
“我也不能确定。”方延断断续续地接道,边说边围着那大鱼绕了一圈。“只是我曾听魇灵君无意中提起过——他有一位仙友不当心丢了心爱的赢鱼,气的每天都要杀几只蜘蛛妖替天行道。方才我瞧这怪鱼的模样,确是……确是有些像魇灵君描述的那一尾赢鱼,更何况,它虽然浑身都是阴森气息,头顶却有灵印,它这样子,绝不会生来就是妖魔。”
“什么?”几句话像点了炮仗,碧琅愣道:“丢了鱼,却要杀蜘蛛,这又是什么道理?”
方延咂嘴:“因为他的赢鱼是和一只人面鬼蛛私奔的。”
碧琅:“……”好像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眼见着众人的关注点开始跑偏,赤珊长老作为在场年纪最大的长辈,立刻孤独且果断地抓住了重点:“慢着,魇灵君是谁,像这种仙家之事,你又怎么会知道?”
方延便笑了笑,真心实意地对赤珊长老解释道:“不瞒你说,你们鲛人族费尽心思要修仙道,我却是做梦都想当个寻常人,甚至觉得做一只逍遥自在的妖也很好。此事说来话长了,总而言之,如今我虽是妖身,却有仙格,魇灵君……是我的第二个救命恩人,也是我日后该侍奉的仙主。”
赤珊长老:“……”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赤珊长老心说,虽然能看出这小子是真不爱做仙,可配上他说话时那双皱成倒八字的眉,还有那副唉声叹气的腔调,怎么就这么欠揍呢?说真的,这事真是太让人惆怅了,就好比一位腰缠万贯的富人跑到乞丐面前感叹钱太多的麻烦,虽然知道富人自有富人的辛酸,可是并不妨碍乞丐想揍富人的决心。
“……无论你是什么。”赤珊长老指着钱三两咬牙道:“他害苦了我的阿苍,你要护着他,便是与我鲛人族为敌!”
“且不说为敌为友。”方延叹气:“长老现在该考虑的,难道不是尽快把这两位祖宗唤醒么?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家师尊对你家大王做了什么事,药是长老你下的,局也是长老你做的,我家师尊平日对你家大王体贴的紧,寻常摸个小手就要高兴好几天睡不着觉,若不是长老你这药,他们俩能成就好事?”
“你……”
“别你啊我的,长老这些年莫非光长年纪不长脑子?方才我挡下长老的杀招,也是为了长老你考虑。眼下这尾赢鱼明显已是堕入魔道了,像它这样的灵兽生来便可凝气,你我又皆是妖身,所用术法根本就伤不到它,反而会做了它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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