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多厚福_苏意暖【完结】(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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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挚道:“住一日你就回来。”

  宗韶说:“行。”

  可是宗韶没有回来。魏帝见了宗韶就不写国书了,拉着宗韶聊过往,痛斥太子诸儿忤逆不孝,谢容耐心陪了半夜,第二日魏帝再推脱不写时谢容就发作了,拖走宗韶,将魏帝关入黑屋,不给吃喝,魏帝见宗韶在梁人面前并没有他想象的有地位,挨到傍晚渴饿得不行,才写了国书。谢容放了魏帝和宗韶,向宗韶跪地请罪,宗韶当然愤恨不理,谢容请宗韶回宫,宗韶说陪伴父亲,谢容就拿着国书回来见陶挚,当然他隐去其中细节,只说魏帝怕献国之后被杀,拉了福王陪他。

  然后行献国典礼,陶挚作为梁国太子代理魏国国政。

  太极殿上,当陶挚发现不是魏帝而是宗韶捧着玉玺走过来时,他震惊了,瞬间明白,他被谢容蒙骗了。他过于信任谢容,没想到谢容敢在这样大的事件上欺瞒。谢容胆大,自己也有错,便再忙,也应提前与宗韶沟通一下的。

  这时候怎么自责都晚了。

  宗韶送上玉玺的那一刻,陶挚无比内疚。

  他没法面对宗韶。

  他希望宗韶干脆将玉玺砸向自己才好呢。

  他接了玉玺,然后将前魏帝封为献王的教令给宗韶,宗韶安静接了,仪式结束,宗韶转身退下的时候,陶挚快步追上,低声说:“我不知道——”

  宗韶淡然向他一笑,走了。

  陶挚怔站在那里,看宗韶飘然离去的清雅背影,脑中瞬间盘旋来一个词:恩断义绝。宗韶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目光,淡然简决,都没耐心听完他的话。“我欠你的已都还你了。”他没说,可就是这个意思。

  陶挚回至华清殿,立命谢容来,谢容的解释是:献王本答应出席,可临来时变卦不肯上车辇,福王主动提出替父亲完成仪式的。事先没告知殿下,我有罪,我认罚。

  谢容跪在地上叩首请罪。

  陶挚没理他,离开华清殿,径直去往长乐宫。

  长乐宫在城西北长乐湖畔,原是行宫,被魏太子用来拘禁魏帝,现由梁兵四面看守。

  宦官通报:“梁国太子殿下到——”

  陶挚方步入长乐殿,一物哗啦袭向面门,伴着宗韶的惊叫:“小心!”

  陶挚迅捷躲过,原来是他写给魏帝——献王的教令,献王拿了桌上茶盏接二连三砸过来,边破口大骂。

  陶挚闪避,那边宗韶拦他的父亲,老人家便两个人一块骂,拿了瓷器一块砸,宗韶抱头逃窜,陶挚过来救他,宗韶大喊:“你快走啊!”

  卫士们冲上把陶挚掩护出门,那边宗韶也逃出来了。

  陶挚忙过来看视,宗韶虽被砸到,好在没受伤,宗韶也上下打量他,见他没被砸到才放下心来的模样。

  陶挚心里暖了一暖,道:“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去——”把典礼上没说完的话说完。

  宗韶平淡道:“我爹临时变卦,没办法,他脾气大。”

  陶挚心难安:“你可怪我?”

  宗韶摇头:“我说过的,能为你的理想做点事,我乐意。”

  陶挚想了一下,试探道:“你跟我走吧。”

  宗韶微笑:“我爹生气着呢,我得陪他。”

  陶挚不自在,殿内传来魏帝咆哮怒骂声,不堪入耳,宗韶道:“他以为是魏王,没想是献王。没事,你回去吧。你不在这儿,他没发这么大脾气过。”

  陶挚有生以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骂人话,拉了宗韶走远些,道:“你跟我走吧,别听这个了。”

  宗韶道:“他是我爹,我听习惯了。让他骂消消气,要不堵心里会憋出病来。你快走吧。”宗韶推他到宫门口。

  陶挚问宗韶什么时候回去,宗韶说:“再说。”

  陶挚问长乐宫衣食用品,宗韶说皆是上好充足的,劝他:“走吧。”

  陶挚迈不开步,再问:“你真没生我气吗?”

  宗韶无奈笑了:“太极殿那么多梁魏官员,咱们聊天不太好吧。”

  陶挚也只得笑了。

  所以典礼那会儿宗韶就是生气了。大约因为他找来长乐宫了,又被他爹这么一砸,宗韶本能地护他,气才消了,宗韶是那样宽厚的人。

  明明生他的气,还帮他走完典礼,陶挚感动,他看着宗韶熟悉亲切的容颜,不知怎样才好,因为宗韶虽然不像他想的那样决绝,但心还是与他有隔阂了。

  恋人的心最是明敏,他感知得到。

  他抢了宗韶的国家,宗韶的皇位,还要宗韶一如既往的对自己,那也太贪心了。

  陶挚无法不想,这就是谢容要的结果。

  ☆、我怕你跪到明年

  谢容根本就没和宗韶及其父沟通好。

  典礼筹备会上,陶挚将长乐宫交给谢容,谢容一口承诺没问题,还主动提出突发预案:魏帝万一身体有恙就由福王顶上。——埋伏打在这儿了。

  瞧魏帝今天的反应和气性,魏帝若真来了,典礼都能搞砸,所以谢容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宗韶参加。以谢容的洞察人心,他只要言语一激魏帝就不会来,然后宗韶为了自己只能参加。

  谢容的目的——陶挚想着心都搅着痛,宗泓给了自己一刀也就罢了,谢容怎么可以这样算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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