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抑见洛凡心神思飘远便覆上他的手背,认真道:“无忧先别担心,洛前辈若被百里掣带走一定是平安无恙的,此时也定然还没有被植入灵根。事关你师父,除了神医独施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来做这件事,而独施已经被孤影带回舒家去了,百里掣就算能够查得到此人行踪也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洛凡心眼神微动:“嗯,那就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白芨:“依我看,姜、严两家的灭门案就算不是百里掣亲自所为,也定是他指使或者暗中教唆旁人做的。中陆于他来说毕竟危机四伏,尽快扫清障碍回归北幽岛才是上策。”
小雪漫不经心道:“那接下来还会有其他门派会遭遇同样下场?天下不太平咯!”
舒抑:“北幽岛,决不能再升起了,永远埋于海底是最好的,可若天不遂人意,御龙斩圣也必须被毁掉,这是最后一招了。”
御龙斩圣岂是那么好毁掉的,否则当初百里掣不至于选择耗费半条命去设封岛大阵……
洛凡心陷入沉思。
下元节惊魂
次日一早舒抑就去找了琅江最近的一处信息站,收了一封信,又寄出一封信。他将收到的一张符咒图样折了几折装进了袖中,又买了些精致点心才赶回三春晖客栈。
刚踏进房内就见到洛凡心赤着脚怔怔地站在榻前,眼神还带着一丝茫然。
舒抑忙走过去问他:“怎么了?不多睡会儿吗?”
见舒抑进来洛凡心先是愣了愣才忽然将其拥住,低哑着声音道:“我不想睡,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死了,醒来以后你果然又不在我身边。”
舒抑在他发间吻了吻,自责道:“都怪我,下次我出门会先告诉你一声,没事了无忧,别担心。”
他就势将洛凡心抱到榻上坐下,又伸手帮他把脚心捂热,这才捡起一旁的白靴替他穿上。刚穿好洛凡心就立刻又站起来将他抱住,情绪似乎有些不稳。
舒抑笑问:“今天是怎么啦?”
洛凡心颇为不安:“今天是下元节,我习惯了在阴气重的日子里出门去寻你,一觉醒来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还以为自己又该准备金羽符了。”
舒抑听了一阵酸楚,抱了半晌也没想好要怎么安慰,最后只温声说了句:“我帮你梳发。”
这是舒抑第三次帮他梳发,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把玳瑁梳,只是这次洛凡心却不再觉得头皮发麻了,仿佛已经习惯。
舒抑梳得极缓慢,一绺接一绺,极尽柔情。
“无忧有没有听过,女子出嫁时母亲会为其梳发念祝词。”
洛凡心扬起嘴角:“怎么念的?”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福又多寿。”
洛凡心打趣道:“舒二公子连这个都知道,真是博学多才、雅俗通知啊!可我又不是女子,也不用出嫁,更没母亲为我念词。”
舒抑继续念:“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共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恩爱永不悔。”
洛凡心放轻了声音:“我喜欢这段。”
舒抑笑笑:“我也是。我还喜欢你出的灯谜。”
“……”洛凡心双手捂面,“快别提了,现在想来好矫情。”
舒抑将他手拿下,一边盯着他的双眼一边在手背上吻了一下,言道:“怎会?那是七夕,什么样的灯谜都不矫情。今日是下元节了,外面都在准备斋忌,我们多住一晚再走吧。”
洛凡心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不喜这种热闹。”
舒抑:“你喜欢就行了。晚上你同小雪他们一起出去凑凑热闹,我就留在客栈里打坐。”
洛凡心:“啊?那我不出去了,我陪你一起打坐。”
舒抑起身把早点拿来递给他,笑道:“这有什么好陪的?难得热闹一回,你就别闷在房间里了,出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可以买些回来带在路上。”
洛凡心:“那好吧,不过我回来的时候你得在房间里,别又乱跑。”
舒抑:“嗯,一定。”
天黑之后洛凡心便同小雪一起出门去了,街道上确实热闹,地上有龙灯会,水上有船灯会,好多年轻的姑娘小伙都结伴出来游赏,若不是各家各户都在门外摆好了素食供桌斋忌祖先亡灵,看上去还真像是又到七夕乞巧节了。
洛凡心一开始还兴味盎然,看久了也觉得乏味,果然舒抑不在身边,再热闹也是惘然。回头看看小雪——他压根就不在状态嘛!抱着双臂直直地往前走着,什么也没瞧过一眼,这出来是为了什么?
他有点好奇:“小雪,白芨怎么没一起出来?”
小雪:“他没说,就是不肯出来。”
洛凡心:“奇怪,你竟然没缠着他?”
小雪嗤笑一声:“怎么能叫缠?弟子服其劳,从旁侍候师父本就是分内之事。况且我不是看你一个人外出不放心么,陪陪你。”
洛凡心不知是怎么了,从早上开始就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蹙了眉头望向小雪:“白芨今天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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