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指着她道:“你记住了是你!是你害死了你弟弟还有我!”
一腔话道完,阿爹撒手回了屋子。
东娘子浑噩往了外走去,阿惠在哪呢?
她心里空了一块,阿爹说的,阿惠说的,邹郎君说的,三个人在她耳边钻——你的错,你的错,万般如何皆是你的错。
她寻啊,找啊,这么小的一个地方,人说没便没了,怎么也找不到,陈郎君担心她,跟着她,东娘子不要他跟,几次下来陈郎君便知道了,只好远远照看着她。
“报官罢——只三日时间如何完的成?到那时邹家那边又如何交待?”
“别找了,她有心不让你找到,倘若她真的为你们想过,一点半点,还能有今日的事?”
东娘子转头看他,陈郎君千言万语的劝说皆咽下了,女郎的眼像碎掉的星尘,跟他说:“可她是我妹妹。”
陈郎君听见自己说了残忍的话:“阿钟也是你弟弟。”
他带了东娘子去报官,一是阿钟失踪,二是阿惠伤人逃脱。
县长接受此案,意味深长问了一句可真要如此办?
东娘子愣愣点了点头。
晚间她去求陆照阳,她知道加强了人手,阿惠很快便能被找出来,邹家定是要拿了她的。
可她求到陆照阳那,用了今生唯一一次——往日我家曾帮你那般多。阿雪瞧着她,她躲开,无论如何再也不敢看人的眼睛了。
眼睛至纯,她已身陷囹圄。
陆照阳道:“东娘子——这事我没法帮你。但我可以告诉你,真娘无事。”
“真的不行么?我只求能留她一命,打她罚她什么都行!”
“娘子——”陆照阳闭眼,复又睁开眼:“真娘不喜杀生。”
东娘子定定忘了会,明白了,摇摇晃晃站起,笑道:“多谢郎君。”
第三日,阿惠被寻到了。
邹郎君,东娘子陈郎君,还有县长手下的人。
“惠娘子,还是跟我们走罢。”
阿惠扫了几眼,她看朝思暮想的邹郎君,是要她死的。
她看叫了十几年的阿姐的人,是她报了官,是要她死的。
她还看那些各异的人,无他,皆是要她死的。
可她怕死啊——
阿惠哭了。
“早知了当初何必如此?”这是邹郎君说的。
一瞬阿惠似是明白了什么,那声音听上去那般远,远得是从来不是和她说的。
真娘没死。她知道,如果真娘死了,邹郎君便不会出现在这。
“阿惠——别站在那,回来。”
假惺惺的哭。阿惠想,还有面前假惺惺的人,假惺惺的爱。
“阿惠?”东娘子看着妹妹。
阿惠突然抹了一把眼泪,慢声细语,将那些字送到各处:“你们今儿便记住我了,这辈子也别想忘了。”
她盯了东娘子片刻,阿姐好似懂了什么,上前往她这边来,可是迟了,她那未来姐夫紧扣住了东娘子。
“阿惠——阿惠——!”
妹妹掉下去了。
她的心也一块掉下去碎了。
邹郎君摆手没意思,散了罢。
都散了。只剩下东娘子,她咬住陈郎君的胳膊,咬了满口的血。
陈郎君忍痛,叹息道:“咬罢。”
这天是石榴开了,阿雪这时正卧榻养病,看了外面的石榴花,说想种颗石榴。
这天老树也坏了,劈啪一声,死了。
(依旧现码,没捉虫,凑合看吧QAQ
不评论,小可爱们自己看了感觉吧~好就好不好就不好)
☆、53
阿惠没了。
听到这话阿雪突然落下泪来,他一边擦一边说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心酸。
“你可怜她?”
阿雪摇头:“不是,就是一下子想到了许多人。”
只是这许多人却不是具体哪几些人,而是浑朦之中突然闪现的一张脸,倒像是在许多人身上看到过,是极为相似同一副面孔,这才是他哭的缘由。
陆照阳有些懊悔告诉他这件事了,还不如拿了别的事说。
“那东娘子怎么办?”
陆照阳说不知道,他只依稀听得几句说派了人去悬崖底下找,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日死掉的阿惠,大约是被什么野兽叼走了。
阿惠是未嫁而亡,依惯例得要重新选块地下葬,不得入祖坟,可阿爹早恨透了阿惠,既不准立牌位也不准发丧吊唁,她已死几日,东娘子家大门照旧如常,还能听见那阿爹哄着阿钟的声音。
“她何苦如此呢?算来她比我还小呢,连十八都未到,以前每过一年,我都想自个这年还能不能过了,想着想着就过到现在了。”
“大约比你小了五岁罢。”因阿雪提起她,陆照阳便应和,不提以往那些无趣旧事,他讲求一报还一报,他二人与阿惠的怨结早已了了,算不得欠债,她既死了断没有追着踩上一脚的道理。
“不知后头她转世投胎了是个什么模样,希望是个普通人,别再这样了。”
陆照阳心道稚气极了,叹气说:“即便她能投得了胎,阎王殿前也要清算了她这一世冤孽,叫她偿还了,偿还干净了再去了下一世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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