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来啦,就数你最慢了!”
跨进正院,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只见宅中有湖,湖心有亭,亭子四面透风,却有三个男人在里头呼喝来去,喝酒吃肉,热气腾腾!
“大哥!你输了!喝!”
“好,喝了!下一轮赌什么?”
“就赌……小弟今年能不能讨到媳妇儿吧。”
“那必须不能啊!”三人异口同声道。
莫世安:“…………”
“他们怎么这么早就在喝了?”莫世安不为所动,好脾气地问看门老伯。
老伯也不觉得尴尬,依旧笑眯眯道:“不是这么早,是昨天晚上就开始到现在都没喝完呢。”
莫世安大概知道了这三人的酒醉程度,赶紧上去终结战场。
汇通商行有四位当家,分别管运输,采购,与官府打交道,以及算账,这么几大块的事情。
其中有些重合,有些遗漏,也都商量着来,大体符合就是。
莫世安不是普通客商,他便是其中那位管采购新鲜东西的“四当家”。
汇通商行近几年越做越大,早已不是兄弟几个带着一批货,从南走到北的日子了。
兄弟四个为了效率聚少离多,只能约好每年冬至必须回到云城来,大家聚聚,联络联络感情。
往年除了管账的大哥比较准时以外,另外两位从来神出鬼没。
莫世安想着反正自己不是最后一个,结果反倒失足。
三位大哥见到人,好一通嘲讽,再三坛子酒灌下去……
好嘛,莫世安确实终结战场,他喝完倒下,众人便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到莫世安起来,终于安稳地坐进堂屋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同被饿醒的三位大哥也出现了。
老大,管账,是个人才。
毕竟我们知道,管账的肯定不能太笨,因此这位长了一颗看起来就很聪明的大脑袋,整体造型像一颗发育不良的豆芽。
“老四啊,今年找对象了吗。”
看看,人一聪明就八婆,整天关心些什么。
莫世安光笑不说话,二哥喝了口茶也发了言。
“老四啊,不瞒你说,老三今年抱了个闺女,我们四个里面只剩你一条光棍儿了。你说你白长那么大个子,不把自己好好拾掇拾掇,怎么讨媳妇儿,光拿你的重量讨吗?嘿你还别说,不少小姑娘就怕你这样的大个儿,俩人站一起像爹带娃,多膈应。”
老二这一长篇大论下来就知道,这是位很会嘚吧嘚的主儿。
他长相普通,不开口就淹没在人堆里,一开口顿时闪闪发光,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到升天。当年兄弟几人走南闯北的时候全靠他讲价,最辉煌的纪录是把一位一心寻思的老太婆说得一把年纪改嫁,焕发了人生第二春。
莫世安对并没有发力的二哥完全不虚,自顾自倒了杯茶,看向三哥。
老三乍一看完全不像个商人,倒是像个文弱书生。他比较畏寒,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成球,还不忘举止优雅。脖子边上一圈毛,把他那张小白脸衬得更加唇红齿白。
到底是今年刚抱了闺女的,他清了清嗓子,好脾气地说:“看我做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自从我夫郎给我生了娃,我每天一卦,怎么算都是财运旺人运也旺做什么都旺。至于你,爱娶不娶吧。”
莫世安摸摸鼻子,干了一杯茶。
要说这弟兄四个里面,就数莫世安个头大。以前几人跑商时,一遇到匪徒就让莫世安站起来给他们看看。
一般情况下,敌方会在三息内撤退,碰到极度自信的坏蛋,基本也在莫世安手上撑不过一炷香。
这位,身高了得,功夫也是真的好。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练武练傻了,二十多岁不开窍,让上面做大哥的着急。
三堂会审每年都要来一遍,莫世安都习惯了。
这座宅子只做几人每年聚会时用,厨娘都是现找的。
等菜间隙,他们终于说起正事。
“……明年钦差南巡,会将丞相一派的人派出来。我得到消息,从京城往这边,会走黄城,祥城,云城,石城这样的路线,再继续向南。”老二说道。
莫世安心头一动,追问道:“上一次是走了江阴山吧,这次变了?”
老二点头,莫世安摸了摸下巴。
“怎么?”难得见莫世安对官府的事感兴趣,往年叫他去某个县递拜帖的时候总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你们知道,我这次是冲着南天镇北的煤去的,在沿途几个县都有停留。其中有个小县城,名叫|春阳,里头县令与地霸勾结,百姓苦不堪言,求诉无门。”
老大那大脑袋晃了两晃:“还有这种事!?”
几人面面相觑,多有怀疑,老二率先发问。
“南天镇离我们这儿这么近,就算是附近的县,也绝不会是什么无人旷野。如果出了个绝世贪官,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莫世安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那县霸坐十抬大轿出行,声势浩大,人人惶恐低头避让,我也不信。那县霸背后或有高人指点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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