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又这么给云长流喂了几口血,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觉出心里有微妙的满足感升腾起来。
关无绝口含着腥甜的味道,神思却已恍然。
这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啊……
自己有多少年,没为教主放过血了?
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只有他还是教主独一无二的药。
于他而言……人间幸事,不过如此。
若说有谁这辈子最大的期愿,就是给另一个人做取血解毒的药人,听起来总觉得下贱得很。
可护法觉得自己大约真是疯魔了,怎么偏就这么欢喜,不过给教主放点血,就忍不住浑身发热。
——要命。说的不妥些,这简直和那瘾君子在多年之后又吸上了大烟似的。
关无绝摇头笑自己。然而就在他正欲继续的时候,却见云长流眼睫一颤,皱眉侧头,竟似是要醒转。
关无绝给吓了一大跳,急忙将云长流扶稳了,“教主?”
他才喂了那么几口的血,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按理来说教主本不该这么快就苏醒的……
这可完了蛋了!
被发现不对劲可怎么办!?
这时候四方护法可叫一个当立断,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伸将柜子边上的药汤捧了过来,仍是自己先含在嘴里,果断地低头给云长流渡了几口。
这药味苦而浓,一下子就能把人口的血腥味遮掩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点穴止血再把衣袖整好。幸而他穿的红衣,渗出些血迹也看不出什么的。
可关无绝却还不放心,把心一横,捧起教主的脸就贴着那薄唇深吻下去,用舌快速地将教主的口壁与唇齿都给搅弄舔舐了一遍。
很快,他感觉到云长流挣动了一下,发出不适的哼声抬推他。
关无绝僵硬了一瞬,却没理会,一把将教主的腕摁在床上继续强吻。
“……”
云长流反抗的动作渐渐小了下去。
竟是一副任君施为的样子。
直到把残存的最后一点血味也舔的荡然无存,以下犯上的四方护法才放开教主直起身来……顺势就默默在床边跪下了。
这时云长流果然已经醒了,正意识朦胧地微睁着眼看他,低声含混不清道:“你……做什么呢……”
“……属下……”
关无绝清咳了一声,掩饰着心虚,勾唇露出个好看的微笑,“嗯……教主您怎么又毒发了?属下一时心痛如绞,情难自禁就……”
云长流:“……”
“哎呀,您看当初无绝受伤昏迷的时候,您不也偷亲我么!您当无绝不知道?”
云长流:“……”
“说来您这么这么快就醒了,无绝还没亲够呢。”
云长流:“……”
云教主伸碰了碰自己的唇,淡淡地望着红袍护法道,“没亲够?护法可以再来。”
关无绝立刻道:“不了不了,属下不敢……”
云长流如今是连和他生气都懒得,扬扬指示意护法从地上起来。
关无绝顺从地起身,又关切道:“无绝不闹您了。教主,您觉得怎么样?可疼的轻些么?”
教主躺在床上,自然未曾看见……护法面上不显,却无声地用脚将床边的柜子勾过来一点,悄然遮住了地上不小心落下的那几滴血迹。
“不碍事了,这回似乎好的快。”
云长流说罢,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伸一只过去,“方才我又做了恶梦……醒了便记不清,只记得你满身的血,要同我诀别。”
关无绝胸腔一阵酸涩,忙用力握了握教主的。云长流声音还很虚弱,有些恍惚地继续道:“……奇怪的很,我那时竟知晓自己是在梦,却仍觉得……再不醒来,你便真的要走了似的。”
“您别乱想了,”关无绝低笑了笑,就要扶他躺好,“不是说么,梦都是反着呢。”
云长流摇了摇头,反倒坐直起来,问道,“婵娟还在养心殿么?”
“您问小姐啊,”关无绝睁眼说瞎话,“不在,回去了。”
开玩笑,好不容易才叫那傻小姐开窍一点,万一教主见了妹妹哭嗒嗒的一个心软,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结果下一刻门就被砰砰地拍响。
云婵娟急切的声音传来:“长流哥哥,长流哥哥!你是醒了吗?”
“……”
教主与护法同时陷入沉默。
半晌,云长流转头对门外道:“进……”
关无绝忽然拔高了声音:“小姐,教主让你滚出去!”
云长流“啧”地一声,不悦又无奈地瞪着护法,“……你这人。”
他如今根本没气力大声说话,关无绝这一下把他的声音遮的严严实实。
门外那声音抽噎两声就消停了。
云婵娟居然真的默默走了。
云长流一怔,将护法上下一打量,蹙眉指了指门外,“你……你把她怎么吓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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