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自己老爷胸中有城府,遂也不太担心。
“童子呢?童子睡了没有?有没有读书?有没有练字?”丞相转了个话题询问,这是他每天必问的几个问题。
花匠一一回答,丞相心中高兴,这真是个愉快的夜晚。正好,他心里还打了个算盘,这么个良辰美景,可不能浪费了!
“你也歇下吧,本官出去一趟。”丞相嘱咐两句,撩起袍子要往门外走。
怎么才回来又要出去了?花匠心里惊奇,但他不敢多问,只得把自家老爷送出去,左右看好了门,方回屋去睡下。
将军回到府中早已有人给他备好了热水,浴池里热气腾腾的,燎着沉香,点了两盏八角灯笼。将军特意嘱咐灯火少点一点,他喜欢暗一些的环境。
旁边的屏风上搭着他衣裳,织金锦屏绣着苍山大雪,很有北疆的气质。将军泡在池子里,时不时往后头瞧一眼,瞧来瞧去都是空荡的,寂寂寥寥。
丞相这个糊涂脑袋,不会真的不来了吧?这都是什么事啊!将军抱头反悔,要是当初直白地说出来就好了,丞相这种人,不就是喜欢单刀直入吗?
可是再反悔也没用了,将军颓然坐在池边,浇起水来淋自己的肩膀。热气混合着香气袅袅升起,熏得他有些醉,月上中天,清光婀娜。
忽地背后吹来一阵凉风,将军回头没好气地喊一句:“福瑞,过来把门关好!”
半晌,屏风外传来浮佻的笑意,再一看时,屏风上搭着的衣服已经被勾下来了。
“你叫我什么?福瑞?”来人裹着一身桂花香,“原来你背地里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儿,不错,甚是欢喜。”
将军目瞪口呆,这莫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人俨然是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家,一边走过来就一边解下自己的腰带,环佩落在地上叮咚作响。
眼瞅着丞相脱掉了外袍,脱掉了中衣,再脱一件,就要露出他的肌肤来了。将军虽然很想继续看下去,但仍然慌忙转过头去作正人君子样。
“将军怎么不多看几眼?”丞相瞧见他这般模样,心里乐得喜滋滋,“本官这身段,你看一眼不吃亏。”
“你怎么来了?”将军冷着声答非所问,明显是为了遮盖他的慌张。
丞相抱着将军的衣裳闻了一下,扑鼻一阵香。丞相霎时皱起了眉头,这香味,分明就是安息香!
骤然他攥紧了手中的月白绸缎,本想穿上的,现在他却没这个雅兴了。
好在丞相相当克制,他不动声色地顺过胸口的气,曳着手中的衣裳走过去,在将军旁边坐下来,看看他湿润的眉眼,笑意温然。
丞相裸着一双长腿,把将军吓了一跳。他忍住自己乱飘的视线,别过脸去看浴池一角的灯笼,平常道:“你怎么不穿件衣裳,有伤风雅。”
“这什么地方你还讲究风雅?”丞相帮他理顺头发,“你且说说,你的衣服上怎么熏着安息香?以前不都是苍山籽和雪松木吗?”
将军瞥了一眼丞相手中的袍子,不屑道:“你把它扔掉吧。监军天天抽着安息香在我旁边晃,兴许是这样染上的。”
丞相心中一缓,松和道:“你讨厌这个味道?”
“不是讨厌这个味道,我是讨厌濮季松。他一来就把你挤走了,本来咱们还能待到中秋再回来的。”
丞相一听就笑了,看将军的神情倒不像是临场做戏,他心里竟还有些甜甜的滋味。刚才那点愤怒一扫而光,现在他看什么都是春色满园。
蓦地丞相扳过将军的头,俯下腰去咬他的嘴唇。丞相的强势和霸道将军是深有体会的,他满心欢喜着呢,抬起手搂住丞相的腰,把他带入了水中。
☆、说爱
将军拉他下水正和丞相的心意,他心里雀跃一阵,把将军按在池壁上亲吻。手一翻就抄到他背后去,护住他的脊背,免得被刮伤。
相思情浓,将军多日里念想的情人此时怕是比他自己更难把持。将军圈住丞相的腰,把他往怀里扣,丞相晕湿的头发散落在他颊边,腾起一股皂角的香气。
光线暗,这是将军特意吩咐的,恰到好处的阴影把各自的神情都渲染得迷迷离离。屏风遮住了外头的光景,鲜花插着,铜兽香炉里也满是情思。
池水荡漾了一阵,将军被亲得有些喘了,他松开一点,擦着丞相的鼻尖,调笑道:“相爷,您不觉得抵得慌吗?”
丞相自是晓得将军在说哪桩事情,他垂眸一瞥水底下,然后又转上来瞧将军的脸色,笑着在他嘴唇边上点了一下:“确实抵得慌,怎么,将军想让本官怎么办?”
将军脸上挂着水珠,唇线分明,被水汽一照,款款有情。他轻微喘着气,抬手揉揉丞相的后脑,视线落在他的锁骨上:“相爷,你可真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丞相的锁骨相当之漂亮,热水淋在上头,汪汪一片。丞相听他这么一说,笑着抹了将军的脖子一把,佯怒道:“本官这时候才不会乱来。”
说罢转个身子,搂着将军的肩膀沉下去一点,一脸没心没肺地笑。
“那你什么时候才乱来?”将军拍拍水面的花瓣,掂起几朵闻一闻,再把它簪在丞相的耳边,自顾自欣赏着,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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