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将军眯眼瞧着炉子里的中药,“那你在他耳旁边说了什么?”
丞相反手用蒲扇拍了拍将军的脑袋,说:“那道士问我煎饼果子送给谁去,我说啊,送给济南翁氏去!”
将军心里蜜似的,脸上忽然红了,埋在丞相的脖子里咬他一口:“除了这个没别的了?”
“瞅你那小肚鸡肠的样儿。”丞相嘴上嫌弃一句,拾了根木头丢进灶膛里,火光映亮了他的面容,长眉深目,品相端庄。
“以后不许跟别的男人那样说话,笑也不行。”将军继续他的孩子气,“你长着这么一张面皮,要是把别人拐走了,岂不是祸害人家。”
丞相心里好笑,拿肩头顶顶他,巧笑道:“你这是在骂我呢?我这面皮怎么了?帝都难得的美男子让你抱在怀里你还挑三拣四的?”
将军嘻嘻笑,把丞相的头发揉乱了,又给他抚平:“以后要是让我再瞧见了,你上半夜就别想在上面了。”
“你拿这个来压我?那你且说说,我从你府上出来之后,你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当然是来你府上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每天不着家?”
丞相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放心了一点:“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觉得还没做够,找我再来一次吧?”
将军狠狠在他腰上薅了一把,怒道:“能不能正经点!天天就想着那档子事。”
丞相但笑不语,揭开炉盖看看里面熬得差不多了,抬袖要去拿陶碗。
将军松开他,接过他手里的蒲扇帮他扇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说:“泸州晏氏的信,你的家书,想是顺手带出来落在地板上的。”
一听将军这话,丞相才想起来花匠给自己接了一封家书来,他居然把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丞相掩着嘴咳了一声,把陶碗搁在一边,伸手接过信封拆开来看了。
“你刚才说到我府上去了一趟,你找我干什么?”将军问。
“这不就想着我凶你,你心里肯定过不去,想去给你道个歉么。”丞相说,一边看着家书,面色温暖,眼里藏着缅怀。
“写了什么?”将军一边滤出药汁,一边瞧着丞相的脸色。
丞相唇边浮起一丝笑:“家母说,喊我快点儿找个姑娘娶进门。”
将军正端着红泥火炉倒中药呢,听得这话手下一个哆嗦,药水洒出去了一些。将军慌忙扯了帕子来擦,说:“那你赶紧去找个姑娘吧。帝都世家大族不少,总有一个配得上你们晏氏的。”
丞相一巴掌拍在将军脑袋上,搂着他的肩,咬他的耳垂:“帝都那些什么尚书侍郎家的,我一个都没看上。我就觉得啊,济南翁氏家的独苗苗,最得我心。”
将军瞥他一眼,把丞相的头推开一点,佯作不在意道:“你不可能把我一顶花轿抬进家门的,咱们翁家胃口大,怕是要把你敲得倾家荡产。”
“谁说要把你一顶轿子抬进门了?你好歹也是个堂堂的男儿。”丞相的嘴唇贴着将军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全都扑在上头,“我想着啊,年节的时候你就随我去一趟泸州,咱们拜拜高堂,让我家那些长辈亲戚,都来瞧瞧翁家公子有多俊!”
将军又被丞相一番话臊得脸红,把药渣滤干净了,往旁边一递:“好了,还不赶紧去给阿宁喂药!”
丞相挠着将军的下巴,趁着他转头的功夫,一口亲在他嘴唇上。
这时帘子一下子被掀开,花匠急匆匆走进来:“老爷不好了!小公子他……将爷……你们……”
☆、争吵
眼梢瞥见有人来,将军一张脸涨得通红,伸手按在丞相胸上要把他推开。哪知丞相地脸皮显然比他厚上几层,反手扣住他的腰,扭头看着花匠。
“秦公子,”丞相说,“你给本官看好了。”
花匠犹如遭受雷击,钉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讷讷地看着面前这两人,一时忘记了要说什么话。饶是花匠从生死场里走出来,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目瞪口呆。
难不成丞相说的济南翁氏,就是将军本人?自己伺候的老爷,居然是个断袖?
显然,丞相对花匠的表现甚是满意,他当着花匠的面,眼角堆笑眉尾藏情,在将军的嘴唇上狠狠碾了一把。
将军往后靠,丞相挽着他的腰,欺身上前。将军这下没有反抗,他耳朵上留着点淡淡的绯红,垂眸看着丞相的脸,这时候他竟不觉得有什么羞耻之处了。
这是他的情人,颦笑之间能让他二十七年的城池风雨动荡,从此日思夜想,寤寐难忘。
丞相松开他,喜笑嫣然。他看着将军的眼睛,眼里有他的倒影,如西湖浩瀚的波光。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当初惊鸿一瞥,就觉得相当惊艳。
世人常以断袖为不齿,但花匠此时觉得,爱一个人,耽于美色,无关男女。
“找本官什么事?”丞相换上严肃的面容,帮将军整理了一下腰带。
花匠急忙回禀:“回老爷,童子方才吐得凶,一直哭闹,这才来喊老爷去看看。”
丞相原本还不紧不慢地给将军穿丝带,这一听,霎时蹙起了眉头。他转身把装好药汁的陶碗搁在朱漆盘子上,顿了顿,对将军说:“我去看看阿宁,你先去堂上坐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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