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气得胸口发紧,音量也拔高了一层,他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当真是把花匠给急坏了。
丞相听见那边有人在争吵,那语气听着甚是熟悉。丞相心肝一颤,顿时慌乱起来,他草草向上游告个罪,提着长衣下摆就往院子外头去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将爷您别走啊,您且进去瞧上一眼吧!来都来了,什么仇什么怨当面了断,也好断了念想啊!”花匠一路追着将军出去,硬是没拉住人。
将军猛地站住脚步,药汁倾洒出来了一点。他把药碗扽在桌上,指着花匠的鼻子训斥:“别以为本官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再给我聒噪我现在就剥了你的皮!”
花匠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扑上去就把将军死死抱住,愣是不让他跨出去一步,一边凄声哀嚎:“将爷啊,您且救救咱们丞相府吧,您的手里捏着的,可是老爷的命根子啊!”
话一说出口,全府寂静,连刚赶到堂上的丞相,也愣在了原地。
将军傻眼了,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握了握,这是丞相的命根子......命根子......
“滚!”
将军砰一声就炸了,一甩手把花匠掀到一边去,耳朵已经红得不像话了。花匠决心要赖到底,今天丢光这张脸也要把将军留下来!将军已经脸红了,胜利在望了!
“翁渭侨!”丞相喊了一声。
将军回头一望,甚至没有带任何思考,就好像是寻常一样。忽然有风穿堂而过,很快就灌满了丞相单薄的袍袖。好像有滔天的洪水倾泻而下,所有的情感交缠在一起,贯穿了整个天地。
思念如黄河决堤,浩浩汤汤,横无际涯。将军心上的荒原被天火点燃,丞相本满心泥泞,这下终于桃花盛开。
丞相抄起桌上的药碗,苦黑的药汁他一饮而尽。将军慌忙转身要走,丞相拦住他的腰,唇上胭脂鲜亮,一口把人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匠戏精上身,疯狂加戏。
本章再次鸣谢何老、上游、童子、神仙爸爸、丞相府仆人甲乙丙丁的倾情演出!
见面都来了,xing福还会远吗?
☆、大婚
满堂皆惊。
花匠一拍大腿,知趣地退到一旁去,眼观鼻鼻观心,脸上露出老母亲一般的微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上游刚转过屏风就看到堂上这一幕,吓得身子一抖,后头的神仙没停住脚步,一头撞在了上游的脑袋上。
童子此时咿咿呀呀地跑出来,眼眶上抹着绯红的胭脂,眉心一点朱砂灼灼其华。上游见势不妙,一把捞住童子,捂住他的眼睛往屏风后面藏。
神仙额头被结结实实撞了一下,正想骂两句,上游连忙做一个噤声的手势,一个劲往外头挤眉弄眼。童子被捂住了眼睛,在上游怀里扑腾,上游好容易才把童子安抚下来,指指外头,说非礼勿视。
上游靠在屏风上,长舒了一口气。神仙笑他没出息,换上正经模样往外面看了一眼,复而又悻悻地退回来,背着手踢了踢旁边一块小石子儿。
“真好。”上游轻声说,笑着看了神仙几眼,捏了捏童子软软的小脸蛋。
神仙假装听不懂似的,明知故问:“什么真好?”
上游换了个姿势站着,把童子抱起来,颠了颠,说:“他们这样真好,敢爱敢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管不顾一切地去追求。”
神仙摸了摸鼻子,抱着双臂,斜靠在莲花梁柱旁,抿唇没有言语。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儿,似是在想一些悠远的往事。上游瞧瞧他的侧脸,垂眸笑了笑,抱着童子去院中看花。
“看什么看,滚回去干活!”花匠把那些个躲在柱子后面偷看的仆役全都赶走了,“秋院里的叶子扫过了吗?账房里的柜子检查过吗?将军来府上了,厨房多做点菜!”
“不用了!”将军听见花匠喊厨房多做点菜,连忙招呼,奈何被丞相按着亲,话说得含含糊糊,也不知花匠那家伙听没听清。
丞相死死扣住将军的后颈,在他唇上辗转研磨,一边笑一边缠着他不放。胭脂化开了,将军尝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似是桃花和芍药还有冰糖的香气。
他亲得那么用力,好像红杏熟在枝头,他爬上去摘得干干净净。他感受到将军的回应,尽管他知道这只是出于习惯,但仍不肯退让半分。丞相越吻越深,深到几乎要把将军压倒,浓烈的桃花香气在他心上漫散,一团火在他身体里烧。
只想把自己揉成齑粉,然后溺死在里面。
将军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来,以命相搏般交缠了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妥协。他在丞相鲜红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尝到一丝甜腻的血腥味,然后用力把人推开了。
“捅了刀子又给糖?晏翎,你玩人的花样不多啊。”将军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嘲讽道。
丞相没站稳,趔趄了一下,他看着将军,眼里忽有凄然:“我没想玩你,我爱你。”
将军抚掌而笑,朝丞相走近了一步,说:“晏大人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刚说的话就忘了?您病成这样,公主殿下怎么没有来?还是说她现在就在您的榻上,下不来床了?”
“我是晏翎,我是晏鹤山......“
将军笑,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他搭着丞相的肩膀,摸到他突出的锁骨。丞相本就瘦削,满身的庄严风雅气。隔着一层薄薄的绢布只觉得手心硌硬,竟是消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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