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脸白,皮肤薄薄的,笑起来给人感觉很干净。
可不笑的时候,居然自带了一份阴毒,看的江垂云愣了神。
殷泽发现江垂云在看他,低头扶了扶眼镜,下一秒又是平日那种谦谦有礼的作派,可不知道为什么,江垂云总觉得那双眼睛里多了一丝阴险。
“结束之后,顺手弄死这个夜叉吧”
殷泽面带笑意,望着两旁飞驰向后的风景,心里这样想。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白皙的脸庞上,那笑容温暖又清澈。
从他昨天发现苏老六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他就想杀了江垂云。
而刚才苏老六穿着睡衣追出来的样子,让殷泽打定了主意。
29.
车子向西开了一天,江垂云在路上眯了好几觉,做了几个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后一个也没记住。
夕阳西下,车子已经驶入山沟,依稀有农家院落的样子,可已经看不出是哪里的地界,路上来往的车辆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他们这两辆车竟自飞驰而过。一路上那几个殷家的人也不说话,只是必要的时候与殷泽交谈一下,气氛沉闷的可以,也不知是因为江垂云这个外人在场不愿多话,还是他们从来就习惯了这种氛围。
夜色漆黑的时候,仅有的几处村落早就被抛到后面,他们驶入一片山野,只靠车前灯照明,好在那路很是平坦,笔直地伸入山谷,两边皆是一望无垠的野草地,稀稀落落的盖着残雪,远处是巨大的山影连绵,浅浅的弯月落在山尖上,满天钻石般的星辰闪烁倾覆山脊,倒是别有一番苍凉景致。
江垂云瞧了瞧,正心旷神怡,烟瘾发作,忽然间,车子就这么停在了路的中央,熄了火。
萧冷的夜风吹过,江垂云站在大路上,傻了眼。
一丝鬼气也没有啊?
江垂云仔细闻了闻,这地方荒的连孤坟都没有,还别提野鬼了,他心中不由得直打鼓,这荒山野岭的,倒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难不成把我带这么远,就是为了埋我的时候方便?
江垂云越想越摸不到头脑,耳边忽然响起殷泽的声音:“江先生,我们到了”,转头一看,只见殷泽神色凝重,望着他们右手边的荒草地,江垂云顺着他的目光瞧了瞧,什么也没有。
“江先生会做饭么?”殷泽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垂云问道。
他现在的眼神和周遭荒无人烟的环境让江垂云有些紧张,先前是怎么觉得这人笑容很干净的啊?江垂云直想捶自己一顿。
“会啊,你不会是想跟我在这儿野炊吧?”江垂云没好气地问,野炊门儿也没有,野战我可以考虑一下,他心里这样腹诽。
“唔,比如说热油遇上水,会怎么样你知道吧”,殷泽很认真地跟江垂云比划,身边那几个男人就这么等殷泽讲油和水的故事。
“会炸”,江垂云点了一支烟,时刻提醒自己一千万有多可爱。
“也分不一样的情况,比如说,热油很多,像炸薯条的那种,倒进一碗水,肯定会炸”,殷泽盯着江垂云的双眼,江垂云只好附和。
“可是如果是煎鱼,就是锅底很多油,倒进一碗水,最多也就溅两米”,殷泽比出两根纤长的手指,见江垂云点点头,继续说道:“若是煎饺子,薄薄一层油,倒进一碗水,就是冰花饺子,油都被转化了”。
“你跟你哥真像,解释什么都拿食物来说事儿”,江垂云忽然明白殷泽在跟他讲解一件事情,只是怕他听不懂,才选了这么个粗浅的比喻,不由得觉着眼前这个神经兮兮的殷泽有些可爱。
殷泽听他提到苏老六,忽然笑了笑,低头推了推眼镜,双眼中泛起柔光,问道:“我哥都跟你说什么食物了”。
“排骨啊小羊排啊,有次他哄我吃水鬼,用的是猪肉馄饨”,气氛因着苏老六有些缓和,江垂云吐出一个烟圈,说道:“我大概明白了,我就是那碗水,那现在锅里是在炸薯条还是煎鱼呢?”
总不会是煎饺子,煎饺子你们还用得着我?
“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油”,殷泽说完,一动不动,看着江垂云,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微笑,轻轻吐出几个字。
“欢迎来到,殷家古镇。”
“老六啊,我觉得你弟弟可能疯了”,江垂云看着面前的一马平川,心里这样想。
30.
“殷家镇?”
苏老六看着电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自江垂云走后,苏老六百无聊赖,打游戏都没了热情,对着阴兮兮的鬼少爷身上都要长蘑菇,就到几个狐朋狗友那里转了几天,最后决定去探望一下孙婆子。
还没进门,就见三个女人从里面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
其中一个穿着大棉袄的老女人扯着另一个貂皮中年妇女,嘴里嘀嘀咕咕地小声说:“骗钱的骗钱的,你听她跟你瞎咧咧,什么家宅不宁的都是套话。。。”
苏老六回头一笑,她俩身后的那个年轻女人也回头看了看苏老六,吐出舌头直垂到胸口,苏老六冲她点点头,比了个心。
“给没给钱啊,没给我上去给你要”,苏老六活蹦乱跳地闯进暖呼呼的小店里,将一包江米条扔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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