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劲儿好!有劲儿的鸡肉香!
一阵风吹来,山林间树木沙沙作响,地面野草也摇头摆脑彼此摩擦,声音规律犹如琴音,坑洞边的细枝藤蔓也随风拂动,错眼看去,还以为是从洞里慢悠悠的爬出来一般。
或许是觉察到了季灯的想法,两只鸡扑腾两下就放弃了挣扎,蔫蔫儿的任季灯提溜。
季灯探了探另一个坑,又拎出来一只。
呵!三喜临门!
季灯喜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他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得这么多的鸡!
虽然第三只比前两只瘦些柴些,季灯却一点不在乎。
他挖的坑浅,鸡下去上不来,大虫野狼却不一定,万一有个凶猛的寻着味儿过来一口吞了,他可真是没地儿哭去。非得今天吃进肚才安心。
季灯算盘打的啪啪响。
两只肥的可以宰了煮汤吃肉,柴的这只就提回季家当作晚回的借口。季灯虽然心疼,但有两只肥鸡做补偿,也能忍忍。
季灯提着三对鸡翅膀,雄赳赳气昂昂的叫着季小妹,
“走,咱们找那人吃肉去!”
“诶!”
季小妹跟在季灯身后,欢喜的弯了眼睛。
回到茅屋,绿眼汉子还在原地坐着,见到去而复返的季灯兄妹,似乎也没有多惊讶。
季灯却是乐颠颠的提着三只鸡跟汉子炫耀道,
“瞧,我今个儿逮到了三只鸡!这就宰了吃肉,咱们今个儿有口福了!”
绿眼汉子瞧着季灯面上鲜有的少年光彩,也跟着露出一个笑。
没有刀,季灯就拿出自己的鹤嘴小锄,三下两下了结了两只肥鸡的性命,剩下一只用细柳枝绑了翅膀放在一边。
季灯又进屋找了半天,出来却悻悻的挠了挠额头,
“没锅咋整…”
他光兴冲冲的想着吃肉,却忘了这茅屋是先头猎户临时落脚的地方,有个破碗已经不错,哪里来的锅。
季小妹提议道,
“咱可以烤着吃啊,烤着吃也香!”
季灯看了眼绿眼汉子,本来想熬汤,奈何没锅。不过都是肉,烤着吃煮着吃应该都一样吧?
于是,季灯利索的用锄嘴给两只鸡开了肠破了肚,去毛放血,很快光秃秃的两只无毛鸡就出现在三人眼前。
绿眼汉子也不闲着,和季小妹搭手一起搭了个柴堆,拿打火石打了火,很快白烟就袅袅而起。
汉子又挑了两根尖头的柴火递给季灯,季灯接过叉住两只鸡,稳稳的架在汉子架好的柴堆上,便慢悠悠的转了起来。
“没想到我还有能抓住这么多鸡的一天。”
季灯蹲在地上,喜滋滋的转着木棍。
季小妹捧着脸蛋坐在季灯身边,捧场的拍手,
“哥哥真厉害!”
绿眼汉子也跟着鼓掌,弯着眼睛对季灯比划了个手势。季灯虽然不太识得,却也晓得大概是和竖拇指差不多的意思。当下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
“其实,我也没干啥,要真有本事,就该天天都抓的住才算。”
季小妹皱了皱鼻子,
“才不是呢,哥哥最厉害了!”
得到妹妹的夸奖,季灯顿时笑眯了眼。
绿眼汉子坐在季灯另一边,接过季灯手里一根木棍,跟着一起慢悠悠转。见少年女童欢声笑语,墨绿色的瞳孔里也跟着泛起涟涟温情。
虽然鸡肉没抹盐没抹胡椒粉,可季灯兄妹还是吃的头也不抬。或许是饿了几天的缘故,一个身体虚弱的成年人,一个半大少年和一个女娃,竟将两只大肥鸡吃的一干二净。
季灯后撑着地心满意足的揉了揉肚子,长长舒了口气,
“天啊,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季小妹弯着眼睛直点头。
“行了,咱俩再不回去奶奶就该打死咱俩了。”
季灯也没再耽搁,给季小妹就着泉水洗了嘴上手上的油迹,又找了几个酸果子兄妹俩轮番咬了几口袪祛嘴里的味儿,这才又背起背篓,提起门口被绑了翅膀的鸡,跟绿眼汉子挥手,
“行了,我俩这下是真的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绿眼汉子护着肚腹伤口站起来,挥手目送兄妹两个远去。
等进了季家,时辰已近正午,炊烟袅袅自屋顶攀爬而起。
一进院子,烟哥儿正抱着满怀柴火往火房走,瞧见终于回来的灯哥儿兄妹,朝方老太的屋子微微侧了侧头。
季灯心下便了然,点点头回了个笑。
刚要放下背篓,大房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来。
季灯抬头瞅了瞅天,太阳也不是从西边儿起来的,怎的饭还没做好,徐氏倒破天荒的出门来了。
脑筋转了转,季灯便反应过来,面上却只作懵懂。
徐氏黑着脸出门来。今个儿被方氏摆了一道,虽然也是绣了一上午的帕子,可方老太发了话,一张帕子要卖四文,这下她还有什么挣头!
徐氏在屋里一边绣帕子,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着方氏,绣起来也没了以往的娴熟,半天才绣了半份。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徐氏第一次早早收了绣筐,想着歇个晌透口气。
一出屋,正好瞧见迟归的灯哥儿,徐氏便关切道,
“灯哥儿回来啦,今个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别不是又摔山底下了吧?快来让大伯娘瞧瞧,哎呦我这可怜的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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